血液渐渐的将瓷碗装满了,墨玉收回了手,蛊王马上就飞到了手腕的伤口处,将那些血液尽数舔舐干净了,然后兢兢业业的开始修复伤口。
御医赶来的时候,墨玉已经将碗里的血喂叶长歌喝完了,剩下的也让蛊王都吃掉了,只是她却晕乎乎的趴在了床边。
“姑娘,姑娘你开开门,御医来了。”初春在门外急的要死,却怎么也不见墨玉来开门。
“姑娘来时时病发了?”之前为墨玉诊脉的御医皱着眉头问道。
“是,姑娘急着回寺,用了轻功,吐了血……”初春的脸色苍白的厉害。
那御医的脸色大变,也顾不上门开没开了,转头就对一直守在一旁的墨衣卫喊道:“玉姑娘这是气血逆流,这时怕是已经晕厥了……”
墨衣卫闻言也不敢放任,抬脚就将们踹开了。众人匆忙进来,就瞧见了墨玉坐在床边,脑袋搁在了叶长歌的手旁,晕了过去。
“快,将玉姑娘抬出去,还有参汤吗?快些去拿来——”
“这少年郎似是吐了血,快将他衣裳脱了,拿剪刀来……”
“快快快,着人去找右相……”
“不许去……”墨玉的手猛地攥紧了抱着自己的墨衣卫,她缓缓睁开了眼,“不许去找我师父,我歇歇就好,听到没有?”
墨衣卫被墨玉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犹豫了片刻,却不想墨玉制住了他的命门。
“你若不答应,我今日在此便杀了你,我一动手,怕是这条小命也就交代了。”墨玉狞笑着威胁道。
墨衣卫抿着嘴,不敢退出去找沈自初,抱着墨玉到了隔壁的屋子,小心的将其放下。小桃端来了参汤,托起了墨玉的脖子,手微微的一颤。
墨玉瞥了她一眼。
小桃马上收了心,小心的将碗递到了墨玉的唇边,声音中却带着哭腔:“姑娘慢些喝……”
墨玉垂眸,将那一碗参汤喝了下去,然后被小桃放回了床上,闭着眼,让御医诊脉。
御医松了口气,若是墨玉真的晕过去,怕是回天乏力。看着情况,还有力气威胁人要他的命,想必还能支撑下去。御医才翻开墨玉的手,就瞧见了手腕上那道不浅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惊诧望向紧闭着眼的墨玉。
……
“听说了吗?叶家那个少当家的,差点就死了。”酒楼中正有人聊起前几日笑红尘的一桩事。
几名布衣男子在一旁坐下,叫了一些酒菜,便侧耳听着这边的动静。
“嗨,你是不知道,住在那个歌舞坊呢,叫什么笑红尘的。那日我路过,听了一耳朵,那声,那曲,绝了!可惜人不开门,否则我非得进去赏几个银子不可!”说话的那人将手中的酒一口闷了,摸着下巴笑着,“那唱歌的歌姬,想必样貌也差不了。”
“几个月前这歌舞坊不是大肆收拢头牌名妓?我还当是要开一个新的,却未曾想,入了这这差点丢了命的小郎君的房。”有人叹息。
另一桌有人讥讽:“这叶家倒也有意思,前些年是老子重病,遍寻名医,好不容易碰上了右相这唯一的女弟子玉姑娘,给救活了。却不想,今日这独子茶点死在了女人肚皮上。”
最先开口说话的人却皱起了眉头,“不是说这笑红尘不卖身?”
“哪有歌舞坊不做这皮肉生意的?”有人嗤笑一声,“你看那少当家,前些日子在那笑红尘住了多久。”
“不是说是在养伤?被山匪给劫了吗?听说血里呼啦的被人拖回来的。”
“才进城,不去他叶家在长安置办的房子,偏偏去这歌舞坊?受伤许是真的,不过有多重,就不得而知了。你瞧他笑着这样,约莫是伤了根,还不好好将养……”有人替叶长歌叹了口气,“少年郎啊,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那等地方去养伤,怎能受得住?摆叫人摄了精魂去……”
与他同桌的人颔首,“要我说,这叶氏一家子都会做生意。”
“也不想想这叶氏有多少银钱,那可是首富,连皇家的国库都比不上!”有人竖起了大拇指吹嘘着,“我大舅子就是他账房上的活计,那可谓是日进斗金!”
“说起这个,叶家不是用半数家产寻名医吗?这右相的弟子,不是将人给救回来了,可得了这半数家产?”有人好奇的打听着。
“没听说,那叶家往日的商铺,也依旧是姓着叶的,许是没给。人家不给了,你总不好上去抢,怎么说也是这样的出身,就当行善事了。”方才那日摇着头喝了一口酒。
“这么说起来,这叶家到好似赚了?只不过这背信弃义,怕是往后生意不好做了吧?”有个小聪明的插话道。
那人放下酒杯,哈哈笑着:“说你心眼小,你就是蠢。那救人的玉姑娘是个小娘子,得救的叶老爷还有个儿子,若是将这小娘子娶了,这家产不还是在自己这边?”
“右相能同意?”问话的那人瞪大了眼珠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身后有个醉鬼,闻言嘿嘿笑了起来,反手一拍这人的肩膀,“兄弟,告诉你吧,这玉姑娘,还真同意了。她还在护国寺陪着八公主为已逝的贞静贵妃守灵,还抱病在身,听了这少当家出事,匆匆忙忙的就赶了过来。右相如何能拦得住这爱徒?”
“什么?”那人的眼睛瞪的更大了,“这玉姑娘不是一病就要用那三百年的人参泡澡的?这样还敢跑出去?不要命了?”
“啧啧啧,不知道了吧,那玉姑娘日日用这人参泡澡,就快泡成人参精了,那人参中的精华全进了她体内。”那醉鬼将这桌上的酒壶拿了起来,往自己嘴里灌去,接着说道:“听闻,那玉姑娘还请了公主和皇子,将那御医提溜了过来呢!”
“她竟有这样大的本事?提溜了过来?”周遭的人都睁大了眼睛。
“咱们自是不敢想,可她就是这样做了。想必,那小郎君,是风姿卓越了……”醉鬼怪笑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听说,这玉姑娘,将身上浸了人参药性的血喂给了这小郎君,硬生生将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而这玉姑娘,也又再次病倒了。”
“这回,那些高门大户可又送人参去了?”有人睁大了眼睛问道,这一年,长安城送人参去芙蓉园的故事可是数不胜数。
“这哪里好摆在明面上来?”醉鬼摇着手指,一副“不可说”的模样,“也不想想,这等事情,怎好说出来,那玉姑娘不要脸面了吗?那些权贵,也得看看右相的脸面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