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花坐在墨玉的身后,两人骑着逐月,很快就碰上了前来支援的人。
金花看着来人,原本不是很舒服的感觉,愈发严重,她看了一眼平淡的坐在马背上的墨玉。
“公主,摄政王得知殿下御遇刺,特命属下前来,公主可有受伤?”那人跳下马,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墨玉,然后对着墨玉身后的金花跪下。
金花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绞着手指,不想回答。
墨玉转过头,金花霎时间对上了墨玉的双眼,下意识的就开口了,“本宫无事,让人过去,世子他们还在山上。”
唐括致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金花,然后迅速分散了人手,自己主动留下护送金花回宫。他总觉得,金花公主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唐括致没来得及多想,想要墨玉下马坐其他马回去,他来得及,没有带马车。可是他没想到,竟然是金花主动下了马,朝他猪呢比的那批吗走去。
唐括致彻底惊讶了,他哪里敢让金花骑那匹下等马,连忙将自己的马让了出来,“公主这边请。”
金花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的上了他的马,回到了墨玉的身边,拉过墨玉的手。
——你说的对,闹脾气不是个好主意。
墨玉弯唇一笑,“还请公主不要忘了我师父,我怕他受伤。”
——会的,放心。
唐括致在看到金花和墨玉之间的相处方式之后就明白了,这个小姑娘,大概就是公主之前一直说的救了她的那一个,听说这几日来上京了,还遇上了世子爷,他觉得墨玉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
金花带着墨玉回了宫,一进皇宫,墨玉就愣住了,她仔细的感受着金国皇宫的氛围,然后缓缓流下了一滴汗。
金国的皇宫,对于蛊术的防备,比起上官氏的还要重。
金花看着墨玉咬牙,脸色不是很好看,连忙让人去准备热水,“小玉身子不好,干净去备衣服!”
宫人们看着金花,微微怔楞之后,都迅速的转过身,各自忙活了起来。
金花拉着墨玉的手,她有些恍然的看着这一幕,总觉得这些宫人与平时有些不一样了。平时她对他们并不是很好,他们依旧恭恭敬敬的,可是眼中总夹杂着什么,而现在……
金花已经不是第一次转过头去看墨玉了,她忽然觉得,墨玉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还好她只是一个盲女,也听不见人说话,否则……她怕是第一次见她时便……
——有你在我身边,是一件好事。
墨玉对金花笑了笑,“公主也是很好的人啊。”
金花不由得皱了皱眉,她不是的。
金花正要说些什么,就有宫人来报,热水和衣物准备好了。
——肯定累了,我们先去沐浴更衣,待会就有消息传来了。
墨玉颔首,她并不担心沈自初,就拉着手和金花一起去更衣了,活动了那么久,又吹了风,早就觉得冷了。
墨玉的衣物是有专人准备的,她时刻都被人伺候着,身边还有一个小丫头扶着她走,甚至没有人发觉她眼睛看不见。而至于墨玉不说话,不少人都以为墨玉是被今日的刺杀吓到了,也没有怀疑,只是伺候更加精心了。
金花今天的脸色并不好猜测,她身边的宫人心有忐忑,服侍的也都很小心,总怕金花一不小心就生气了。
金花没有多泡一会,很快就出来了,换了一身月白色撒金棉袄,逶迤拖地淡红底绣金月华裙,身披黄绿披织锦镶毛薄纱。脚上穿的一双妃莲花软缎缎弓鞋。黑亮的秀发,头绾风流别致盘桓髻,被手巧的宫人打理的一丝不苟的云鬓里插着盘花镶珠金花,手上还戴了一个赤金长命锁的手镯,腰系烟罗紫色柔丝宫绦,上面挂着一个乳白底海棠金丝纹香袋,整个人面赛芙蓉,丝毫不见之前的狼狈。
金花椅坐在一旁,默默的喝着宫人送上来的羹汤。
“今日的羹汤做的不错。”金花不动声色的放下碗,抬眼扫了过去,“谁做的?”
早就被金花的神态给吓到的宫人瑟瑟发抖,连忙跪了下来,“公主,公主饶命……”
金花拨弄着手上的镯子,神色淡然的看着跪了一地的宫人,也不气恼,只是慢悠悠的说道:“本公主不过是想要奖赏一番,这是做什么?倒显得本宫仗势欺人了?”
金花甚至还记得,当时墨玉和她解释仗势欺人这个词的意思时的神情,“仗势欺人,指依仗某种权势欺压人。知道狐假虎威吗?这是个贬义词,并且还是贬低那个仗势欺人的人没有实权,而被仗势欺人的,实则身份与仗势欺人者是等同的。”
闻言,地上的跪着的宫人抖的更厉害了。出了一趟门回来,公主怎么就更可怕了?
底下你推我我推你的戏码正在上演,金花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人,笑着喝了一口气,“似乎,都不想要奖赏?”
“这……这是奴婢们应该做的……”底下众人怯怯的看着面前的地,只想金花今天赶紧打完人出完气。
金花眯起眼,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真以为本宫是要奖赏你们?”
金花忽然冷下来的语气让众人更加忐忑不安了。
“本宫以往吃的羹汤为何与今日的不同?”金花的手一顿,在看到摄政王进来的时候,她就明了了,“原来是因为今日有客人来,所以本宫的待遇就被提高了?”
“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又责罚宫人了?”摄政王大步走了进来,嘴角带着笑,手微微一抬,让跪着的宫人站了起来。
他身穿一件遍地金夹袍,腰间绑着一根靓蓝色祥云纹角带,一头墨黑色的发丝,被固定在一个紫金冠中,一双深不可测的眸子朝金花看来,身材修长,走路带风,衣角被扬起,虎虎生威。对方那从容不迫的那姿态,差点要让金花以为这里是他摄政王的府邸了。
金花的脸色沉了沉,每次都是这样,每次他北堂年来了,她这里做主的人都成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