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我一直不敢问,你当初为什么要将我送进宫?”金初露避开了墨玉的视线,看向建麻王。
墨玉抬了抬下巴,墨衣卫上前,将建麻王嘴里塞着的布扯了出来。
才能说话,建麻王就蠕动着朝金初露而去,“儿啊,为父这也是……”
金初露转过头,对墨玉点了点头,“我希望你能避一避。”
墨玉理解的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离开前,她看了一眼金初露,“别低头,发钗会掉,不要哭,敌人会笑。”
金初露鼻子一酸,点了点头,目送墨玉离开了大殿。
等到殿门被关上,金初露才转过头,双眼红红的看着建麻王,“父王,你为什么要将我送进宫?”
建麻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在地上翻了个身,将背后绑着手脚的身子露了出来,“乖女儿,帮父亲解了绳子。”
金初露微微颦眉,“父王,你连敷衍也不愿敷衍女儿了吗?”
建麻王一顿,皱起眉头看着金初露,“你胡说些什么呢?让你入宫陪伴科殿下,那是你的福气!快将绳子给为父解了,科殿下还活着,为父现在就带人将科殿下救出来,杀了金花,你到时候便是皇后!”
金初露退了一步,“父王,金花公主已经登位了!”
建麻王一顿,眉头紧皱,“一个女子,如何能称得上登位?你快将绳子给我解开!”
金初露的心一阵麻木,她扯了扯嘴角,“父王,你当时将我送进宫,心里想的是什么?”
建麻王眉头一松,还以为要问什么呢,他对金初露露出了一个笑脸,“乖女儿啊,进宫是好事,皇室之中只剩下科殿下一个男子了,日后自然是皇帝,你此时入宫,更……”
“父王,是因为你厌恶我不听你话,还是因为沈自初?”金初露抹了一把脸,深吸了一口气。
建麻王冷了脸,也不再表演父女情深的戏码了,“初露,我是你父王,你只能仰仗我!”
“你现在自身都难保。”金初露嗤笑一声。
建麻王的眼中闪过一道光,“初露啊,你若是想现在放了为父,为父将宫外的私兵集结,救出科殿下,自然能够翻盘!”
金初露嘲讽的一笑,“父王,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墨玉她既然敢将我们放在一起,她如何没有做好准备?您与她不是第一次交手了,如何能不知道她的手段?”
“你不愿?”建麻王怔然,随后便是愤怒,“你这逆女……”
金初露撇过头,不在理会建麻王是如何责骂的了,她捂着心口,只觉得悲凉。
墨玉站在殿门口,里面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甚至墨衣卫几次询问要不要进去打断,墨玉都摇头否决了。
然后,她看到了推开殿门出来的金初露。
“谈得如何?”墨玉笑问道。
金初露有些感激墨玉的没有拆穿,她知道,墨玉不可能任由他们父女在里面交谈,还正人君子的不偷听。哪怕知道墨玉听到了他们的谈话,金初露依旧感激她没有拆穿自己的狼狈。
“嗯,谈好了。”金初露深吸了一口气,对墨玉笑道。
“你可想好如何处置了?”墨玉拨弄着手揣,随手递给了正在做心理建设的金初露。
金初露一愣,默默的接过了手揣,没有再跪下,“墨玉,他是我的父王……”
墨玉点头,“嗯,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你自己选,你想如何,都是可以的。”
其实,建麻王说得对,他是金初露唯一的靠山了,因为他们是父女。无论上位的是金花还是金科,他们都无法对金初露视而不见,可也不会让金初露肆无忌惮的活着,所以,她需要一个活着的,能支持她在阳光下行走的父亲。可笑的男权社会!
“我希望,他能够活着,怎样都可以……”金初露低下了头,仿佛在提一个很不堪的要求。
“可以的呀。”墨玉笑了起来,“着很简单的,只要你继承他的王位就好了。”
金初露抬起头,诧异的看着墨玉,“你说……什么?”
墨玉正视着金初露,“你该知道的,你父王已经是科殿下最忠实的一党了,公主不可能放过建麻王的。”
金初露的嘴巴有些干涩,“嗯……”
“但是,换一个建麻王,则可以挽回局势。”墨玉勾起嘴唇,“初露郡主,金花公主都能做女皇,你为什么不觉得自己能做一个女王爷呢?”
诚然,代替建麻王,成为新的女王爷,然后领着建麻王的人手,转而支持金花公主,这才是一条最简单便捷的路,而且皆大欢喜。
只是,这样一来,金初露就彻底给金花公主绑在一条船上了。她会被科殿下一脉的人推出来,然后作为一个领头羊一般的存在,顶在最前方。一旦金花公主失势,她便会被拉出来宰杀了,向新帝投诚。
可是,问题是,会不会有新帝。
“你会杀了金科吗?”金初露想明白了这一切,抬头看着墨玉。
“你长大了。”墨玉欣慰的一笑,伸手摸了摸金初露的头,“当一个女子学会思考大局时,便不会有任何东西能打倒她。”
金初露愣了愣,然后笑了起来,“我差点忘了,金科在你的手上,你从来都不是手软的人,怎么会让他这样的隐患活着呢。”
墨玉笑了笑,然后摆摆手,让墨衣卫将建麻王的手脚筋都挑断了。
“吩咐下去,嗯……就说,建麻王喝茶时,突然中风,瘫痪了。临终前,请求女皇陛下照顾好他最喜欢的女儿,初露郡主。”墨玉丢了一块令牌给墨衣卫,“传女皇旨意,封初露郡主为凌楚王,遵建麻王意愿,将建麻王王府一切事务交于凌楚王。另,赐别院一座。”
“若是家里住着不舒服,便去别院住着,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你父王哪怕保留了建麻王的王位,也不过如此了,做好你该做的便是。”
“墨玉,我总觉得,你来金国,是有着什么特殊的目的。”金初露直视着墨玉的双眼,想要从她的眼中看出些什么来。
“嗯,这就是我的目的,我已经达到了。”墨玉含笑,朝她点了点头,她没必要见个人就把自己的目的抖落个清楚。
金初露也失了探究的心思,她低头看着因为恰好送到面前,而阻止了她下跪的手揣,“你与你师父,目的应该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