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是半下午的时候回来的,花好骑着马跟在连城的身后,“将军,前面就是了。”
连城扫了一眼一旁的齐国公府,嘴角微勾,“环境不错。”
花好颔首:“姑娘买下这宅子花了不少银子的,还特地翻修过一次,将军可是先回院子更衣?”
连城翻身下马,仰头看了一眼“墨府”的门匾,握着马鞭,朝里面走去,“不必,我先去看看玉儿,住在哪里?”
花好一愣,然后指着前面,“姑娘住春阴院,这边是将军的斜阳院,顺着这条路下去就是花园,花园后面便是兽园。将军的人已经安排住在兽园旁边的小院了,将军看可还有何需要?”
管事听闻连城回来了,也是连忙领着几个人跑了出来,伸手去接连城握着的马鞭,“将军回来了?斜阳院在这一头。”
连城看了他一眼,将马鞭给了他,“我先去看玉儿。”
管事顿了顿,他看了花好一眼,笑着应道,“是是是,小姐回府这些时日,却是累了,府中事务繁杂,小姐也管的辛苦,这会还在看新送来的账册呢。”
连城转头看了他一眼,他才说了一句,这个管事就引申出了那么多一丝,话里话外说的都是墨玉管家太累?这是什么意思?
花好扫了他一眼,笑了笑,姑娘没工夫收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花好姑娘也是,将军穿着这样重的甲胄,也不帮着脱下!”管事看了一眼花好,语气之中听着倒是调笑居多,可那一双眼也真真令人不适,“也是,花好姑娘是小姐的贴身护卫,又是未嫁之身,的确不便……”
连城转过头,有些诧异的看着管事,他这是想要挑拨自己和他妹妹的人的关系?连城好久没有看到这样拙劣的把戏了。
以前在越王宫的时候,没有人有胆子在他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后来入正南道拜师,武林中人也没有这样拐弯抹角的,至于入伍之后,谁有心思搞这些小动作?真是……熟悉而又令人讨厌的伎俩。
“小姐这几日忙什么呢?”连城笑着摘下了头盔,递给了管事。
管事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眯眯的接过了头盔,“小姐这几日管着前院的一些事呢,前一段时日还将城中的各个大管事找来,查了账册,还领了一些钱将府中不合心意之处做了改动。”
花好不知道连城这是什么意思,还以为他听信了管事的话,有些着急的看着他们,可是又不好插嘴。
“哦?小姐花了多少钱?”连城挑眉,瞥了一眼管事,脸色微沉。
管事一顿,小心的打量了一番连城的脸色,慢慢的说着,“小的不知,小姐花银子,没有过外院的帐,府中的账册也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管着,也没有分内外院。小的只知道府中大小都动过了,这府中的湖也被清理了,折了的荷花也重新栽种过……或许是因着将军未回府,小姐便直接做了主,只是……”
“只是什么?”连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了。
花好着急,张口就要说话,可是被连城再次打断了。
“将军……”管事眼中带上了一丝喜色,他只道家中的银子都是连城赚的,不然怎么会三年时间便从一介小兵升到了游骑将军?不是花了钱能是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府中的护卫,一直把守着小姐的院子,谁也不让进。这本是应该什么的,可他们却随意进出小姐的院子,这……有些不太合规矩。”
花好瞪着眼睛,看向那名管事,原来他还藏着这样的心思?老实了那么多天,终于在将军回来的时候路出马脚了。
“将军,姑娘不是这样的人。”花好终于没有被连城打断了,她急忙说道。
“我当然知道。”连城双手环胸,看着那名神情错愕的管事,“我们兄妹,是谁都能诋毁的吗?”
管事一愣,额头上渗出冷汗,他立马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救,“不是诋毁,不是诋毁,奴才什么也没有说,将军不要误会,只是别家的护卫都不得踏入后院,奴才只是觉得有些不同,怕有人说出去毁了小姐声誉。”
“别家的小姐,是不是也不插手前院的事务?”连城勾唇一笑,看向那管事。
管事还以为是自己方才说的话奏效了,连城虽然不高兴他诋毁墨玉,但也不喜欢自己的妹妹插手前院的事,连忙陪着笑脸,“正是这样,哪有闺阁女子插手外头的生意的?更何况,这内外院不分,也不是个事不是?”
连城的脚步停了,他转身看向管事,“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教过我该如何从妹妹的手中将她的产业揪出来自己用的,你年纪大,你教教我?”
管事傻眼了,他张着嘴,看着连城。
他们一众老奴都觉得,家里那么多钱,绝对不可能是墨玉一个弱女子赚来的。听说还有一个哥哥,还是个将军,三年就坐到了五品的位置,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一想到现在有人私卖官爵,便觉得连城是用了这个法子,只是手中不好有产业攥着,就暂时交给了妹子,日后还会拿回来。
课时数黑曾想到,这真的就是墨玉自己的产业,与连城半点关系也没有。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管事听了连城的话,就马上跪下了。
不过,他跪的不只是连城,还有花好。他刚刚在花好的面前说了她主子的坏话,只怕她主子会拿他做文章。家里有钱的是小姐?这个任谁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消息,就直直的砸在了他头上,让他有些懵。
可是他也不是傻子,墨玉有钱,他大可以哄着,不过是一个小姑娘,再能赚钱,又懂什么人情世故?
而家中,将军才是最大的,就算把小姐嫁出去,那也是将军说了算的,墨府始终是姓墨的,夹着尾巴做事的,等小姐嫁出去就是了,将军是更不能得罪的。
“将军,奴才知错了,奴才只是一时没想明白内外院合在一块管的好处,姑娘要护卫看院子也不是坏事,是奴才想岔了!求将军降罪!”
连城皱着眉头看着地上不断磕着头的管事,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玉儿怎么会招这样的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