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随意插手皇子间的争斗,会有何后果?”
“我只知,我是墨玉使。”
严安深深地看了一眼墨玉,转身离开了。
墨玉笑着看着严安的背影,默默的站在殿外。许久,才等到皇帝在里面厉喝的一声“进来”。
墨玉收起了脸上的所有表情,惶惶推门进去……
这天,墨玉在兴庆殿中跪了足足三个时辰才站起来。
皇帝走下台阶,站在墨玉的身前,足尖在地上点了点,“知道错在哪了?”
墨玉将身子伏的更低了,“臣为主仆,只事一主,臣知罪。”
皇帝满意的抬了抬下巴,“起来吧,随朕去御花园,有一株昙花今夜开花,你算是赶上了。”
“是。”墨玉恭敬的磕了一个头,手触碰到冰凉的地面,微微蜷曲。
皇帝一直站在墨玉的身前,饶有兴致的看着墨玉艰难的撑着身子,努力的提起因为跪的久而麻木了的双腿,甚至还因为血液不循环差点摔倒。
皇帝收起了眼中的兴味,目光沉沉的看着墨玉。
墨玉曲起腿,只剩下一点知觉了。她看着眼前的龙靴,咬着下唇,用手提着裤腿,将脚摆正了,手撑在膝盖上,紧紧的抓着裤腿,颤抖着站了起来。
皇帝一挑眉,眼中倒是说韩国了一丝满意之色,他抬起手。
墨玉顾不上活动僵硬麻木的双腿,微躬着背,在衣角上将手背擦了擦,然后才抬起手。
皇帝满意的将手放到了墨玉的手上,“走吧。”
墨玉扶着皇帝,缓缓的从兴庆殿的台阶上走了下去。她的腿走路姿势极其不自然,但是上半身却依旧稳稳地保持着,扶着皇帝的手一丝不敢松动。
严安神色复杂的看着墨玉,他原本这个时候已经下值了,可是墨玉在兴庆殿跪了那么久,他的心理过意不去,只好也在殿外站着。
皇帝倒是没有在意那么多,随严安在后头跟着,面色严肃的朝前走去。
墨玉的腿一顿一顿的,走一步就发麻,像是被针扎着脚底一般。墨玉暗自运气,将真气运行了一个小周天,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严安跟在后面,恍惚间,他仿佛看见了墨玉的发间多了一缕白发。乍一眼,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继续看过去,然后真的发现了墨玉发间的白发。
严安有些震惊的看着墨玉,她还未及笄吧?居然少年白发了?
夏库也看见了,那一缕白发,随着夜风的吹拂,慢慢的被吹开了,貌似还越来越多了。
“这……”夏库被吓着了,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不是原本被墨玉藏好的白发,而是突然出现了。
严安和夏库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好在这样诡异的场景只是一瞬而已,墨玉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便停止了。只剩下,那一缕华发在他们眼中飘荡。然后,严安和夏库都发现了墨玉头上的那一缕白发,一晃一晃的,在夜色之中显眼的很。
“这御花园,自高祖时便移栽了各色珍稀植物,这一株昙花,还是当年先皇在世时手中把玩之物,你今日来得巧,正好能碰上。”皇帝笑眯眯的对墨玉数的哦哦啊。
墨玉:这是我赶得巧?你怎么不说是你叫的巧呢?
墨玉躬身应是,“是微臣沾了陛下的光,才有幸得见昙花一现之景。”
皇帝龙颜大悦,“墨玉啊墨玉,你这张嘴可真甜啊!”
墨玉一愣,低下了头,“陛下谬赞。”
严安的眉头跳了跳,他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墨玉,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帝转头,抬手指了过去,“看,就是那株卷叶昙花。”
墨玉的手抬着扶着皇帝的手,头却顺着皇帝指的方向,赚了过去。
皇帝正打算说什么,却瞧见了侧过头的墨玉头上的一缕白发,愣了愣。
“你头上……”皇帝皱起眉头。
墨玉一怔,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爪子,没有直接跪下,“臣头上,可有不妥之处?”
严安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同样皱着眉头的皇帝,“令使的头上像是有一缕白发。”
墨玉一顿,像是没想到这个可能,她转头看了一眼严安和夏库,犹豫了一下,仰头看着皇帝,“陛下……”
皇帝皱眉,摆了摆手,“退下。”
严安和夏库不敢多言,躬身退了下去,只是临走之前,对墨玉的疑惑也更大了。
墨玉见两人退下了,皇帝的手还在自己的手背上搭着,也不打算跪了,“启禀陛下,是微臣身上的隐疾。”
皇帝皱眉,“不是用蛊虫压制住了?”
墨玉沉默了片刻,然后才答道:“回陛下,当年师父只是暂时压制,并无其他办法。微臣的体质许是不适合寄生蛊虫,自从师父为微臣种了蛊虫之后,便时常会白发。”
皇帝皱起眉头,手却收了回来,背在身后,“该何解?”
“以血滋养。”墨玉躬身,跪在了地上,“蛊虫需汲取血气,但微臣身子破败,无力支撑,只能化他人之血为己用。”
皇帝愣了愣,“这般……你要如何汲取他人血气?”皇帝直觉这不是一个好法子。
墨玉默了默,低下头,“杀人,吸血,化作血水,滋养蛊虫,犹如筛斗一般,用完了,便再行此法。”
“你这白发……”皇帝忽然觉得自己的手麻麻的。
“是讯号。微臣当年病愈膏肓之时,便出现了白发,白发越多,身体便越虚弱,也需要愈加快汲取血气。”墨玉低着头,唇角微勾,或许以后还能得到专属自己的死牢。
皇帝觉得心里发毛,他以前没有问过墨玉的病是这么治好的,是这么用蛊虫压制住的,没想到居然是在喝药。他的脑中浮现出墨玉杀人喝血的模样,面色哟徐诶难看的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