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上书王阳德和王夫人在听说上官问叶的车队出事之后,就守在门口,让人去寻了。
而此刻见到自家女儿乘着苏晚晴的马车回来,差点晕过去。
“爹,娘……”王元灵被自己的婢女扶着,强撑着没倒下去,手紧紧的拉住了父母的双手。
王阳德见自家女儿手冷的厉害,浑身发抖,不由一怔,强打起精神,问道:“先进去再说。”
王夫人扶着王元灵进去了,王阳德转过身,在看到苏晚晴身后那辆沾满了鲜血的马车,心头又是一跳,他拱手对苏晚晴做了一个揖,“多谢苏小姐护送小女归家。”
苏晚晴避开了王阳德的礼,侧身福了一福,“王尚书客气了。”
苏晚晴没有留下,坐着马车回去了,王阳德对苏晚晴的马车再次行了一礼。苏晚晴什么也没说,却是最合适的。一个女子,在城外遭遇了流民的袭击,又丢了自己的马车,传出去也是名声受损,能少透露便少透露的好。
王阳德连忙转身进去了,径直朝王元灵的院子而去。
“元灵如何了?”王阳德进了门,只见红着眼睛的王夫人,他的脚步一顿,“可有大碍?”
王夫人摇了摇头,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无妨,只是受了惊。”说着,王夫人又哭了起来,“元灵,元灵的马车被推翻了。”
王阳德一怔,咬紧了牙关,“这是从何处来的流民!”
王夫人摇了摇头,“元灵说,昭南将军府上的墨小姐在衔泥小筑,今日五公主去了东阳坡,东阳坡昨夜下了雨,花都谢了,这才去的衔泥小筑。可却在回城时遇险……”王夫人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墨小姐派人回城取东西,她的人瞧见了一些流民,去通知了金吾卫。”
王阳德一听,皱起了眉头,“金吾卫?他们出城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
“没有!”王夫人的眼神更加锐利,“他们将报信之人赶了出去。”
王阳德倒吸了一口气,“赶了出去?”
王夫人点头,“是,下令的就是金吾卫长史唐自明。最后还是墨小姐的人回程时见到车队遇险,出手相助了,随后四殿下也带着人到了……”王夫人按了按眼角,“可是,那时,元灵的马车早已经被推翻,若不是护卫拼死拦着那些流民,只怕……”
王阳德看着王夫人哭泣着,不断的吸着气,最后还是无法咽下这口气,“金吾卫?唐家?好!”
王阳德转身就走。
“老爷,你去哪?”王夫人顾不上哭,连忙问道。
王阳德转头,冷笑一声,“他唐氏能将公主的安危都不放在眼里,将众多女眷都弃之不顾,怕是真以为自己能拥了这从龙之功,稳坐钓鱼台了!”
……
墨玉跪在兴庆殿中,已经一个时辰了。
“你不知道?”皇帝冷冷的看着跪在下面的墨玉,“你兄长在查军粮,你说这些流民是去岁黄河流域来的,不动声色的走到了长安城外?你不知道?”
墨玉跪伏在地上,“陛下,墨衣卫元气大伤,并无人手查探此事。黄河流域,有唐将军坐镇,墨衣卫无法接近军队。当时黄河沉了军粮,也是由唐将军的人处理,墨衣卫当时只余千余人,无力插手。”
“那现在呢?你敢说你什么都不知道?”皇帝眯起眼。
墨玉没有沉默,而是又磕了一个头,“陛下,臣并无隐瞒!”
皇帝冷笑一声,“墨玉,你以为朕拿你没办法吗?你做这些,是为了你兄长吧?”
“陛下,臣从未行不轨之事。”
皇帝怒极反笑,“墨玉,你当朕是傻子吗?你以为你墨玉使的位子是怎么坐上的?说实话!”
墨玉昂起头,直直的看向皇帝,“陛下,臣没有!”
画的跟提议把将手边的砚台扫了下去,砚台带着墨汁,飞落在墨玉身边,溅起的墨汁落在墨玉纱上,隐秘不见。
“昨夜东阳坡大雨,将花都浇谢了,你正巧出了城,还去了衔泥小筑。今日五公主出城,也转道去了衔泥小筑,从衔泥小筑回城的路上遇了流民,又是你的人去报金吾卫,真有如此巧之事?”
墨玉沉默片刻,然后轻笑一声,“陛下,昨夜墨玉去了上官瑞承处。”
皇帝一怔,他没想到墨玉会忽然提起上官瑞承,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臣认为,上官瑞承手中有某种东西,促使他觊觎皇位。”墨玉顿了顿,看着皇帝一瞬间变了的脸色,继续说道:“同时,还有齐国公,齐国公虽在十余年前交了兵权,但却依旧在军中拥有无比的威信,臣不敢扇子推测。”
皇帝心头的怒火渐渐熄灭了,不由得顺着墨玉的推测问道:“你可查到了什么?”
“墨府中,有不少暗间,但其中的物品却不见贵重。”墨玉沉了嗓子,说道,“齐国公府野兽守卫重重,不似寻常公府,臣昨日便是处理了这桩事,并无其他。”
皇帝皱眉,“可查到什么了?”
“略有头绪。”
皇帝眯起眼,他不想相信墨玉,想要钳制墨玉,他敲着桌子,嘴角微微勾起,“既如此,你便继续查着吧。你兄长……”
墨玉正要伏下身,却听见皇帝的话音一转,不由得顿了顿。
“流民既然与军粮有关,便让他清理了吧。活捉,交由吏部与太常寺一同审理。”
“是……”
墨玉出了兴庆殿,眸色沉沉,她拍了拍袍角,将看不见的灰尘掸去。
“此事,真与你无关?”严安也出来了,跟在墨玉的身后。
“严统领为何会认为与我有关?”墨玉笑着转身,对上了严安的双眼。
严安瞧着墨玉,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靠近墨玉,压低了声音:“令使知道的,这样的手段,你并不是第一次用了。”
“严统领打算将上回的事告诉陛下?”墨玉笑着退了一步,仰头看着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