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躲入了和云儿的乌篷船,和云儿皱着眉头瞧着眼前的芳菲,听着她的苦苦哀求,还是点头答应了,“我可以帮你,但是能不能跟我回家,我把你放到清湖河边,或者可以送你去远一点的钱塘江。”
“我去钱塘江,求求你送我去钱塘江!”芳菲拉住了和云儿的手,“葛小子花费了那么大的力气送我出来,我不能回去!”
和云儿看着可怜兮兮的芳菲,心里觉得愧疚,将小布包里面的钱拿了一半出来给了芳菲,“你拿着吧,别被抓回去了,我听我妈妈说,那里都是吃人的地方。”
芳菲借过钱,用力的点了点头,不安的看着和云儿解了绳子将船撑了出去,心中又是惊喜又是苦恼,惊喜的是自己居然逃了出来,苦恼的是玉娘子还在秋风馆与山田斡旋着。
“玉儿,你告诉我,是谁给你送的信?”山田看着脚下的灰烬,神色不善的看着坐在窗前的玉娘子。别生气的个无法辩驳曹子安站了起来,挥手赶开了想要架着他的日本士兵,大步走出了门,“中国,不会亡——”
曹子安的声音叫破了喉咙,整一条街巷上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随后,曹子安便咬舌了。
边上的日本兵想要阻止,却已经无力回天,生生的看着曹子安将那半截舌头咽了下去。曹子安死咬着牙关不肯放开让人救治止血,静待死期到来。
曹子安看着院子之中的桃树,迎着刺刀往外跑去。日本兵顾忌他,没有敢真的捅个对穿,想要拦住他,却无法反抗曹子安死前之力,被硬生生的脱离了小院。曹子安离开院子的那一瞬间,门口瞧见了一切的山田抢过了边上士兵的枪支,朝曹子安身上扫射着。
曹子安再没有力气往前走出一步了,他嘲讽的看了眼山田,转回头坐在了门槛上,破碎的身体之中不断的往外涌着鲜血。
卿卿,今天我没有弄脏家里的地板……
玉娘子朝山田笑着,“大佐,您在说什么啊,玉儿不懂。”
“玉儿啊,你快告诉大佐啊,妈妈着秋风馆可经不起风雨啊!”红娘瞧着与年至和山田之间的阵仗,连忙上前去劝说。
“妈妈,我真的不知道大佐在说什么。”玉娘子垂着眼眉,指甲却已嵌入肉中。
“玉娘子……呵呵,好一个美丽俏佳人啊!”山田站了起来,伸手扶住了佩刀,看着玉娘子道:“你天天吃鱼,还不知道那鱼肚子里的莲子里面有什么?”
玉娘子娇躯一震,却强作镇定,意图为曹子安争取多一些的时间,“大佐,莲子里面是莲心,玉儿知道的。”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山田大步上前,掐住了玉娘子的脖子,“说!那个人是谁?”
玉娘子双脚凌空,脖颈被山田掐住,双手用力的抓着山田的大手,企图给自己留下更多的空间,只是于事无补。她闭上眼睛,眼中滑落一道清泪,胸口的空气已经不多,脚开始胡乱的踢着,坐着最后的挣扎。
山田却毫不怜惜,丝毫不将往日的情分放在眼里,心中全然没有当初那种喜爱,只是可惜玉娘子皓齿内鲜不能再品尝了。玉娘子紧紧的攥着山田的手,脸上已经浮现出了青灰之色,终于,她还是吐声了。玉娘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美人死前的笑容格外勾人。引得心志坚定的山田也有了一丝动容,然后他看到了玉娘子终于点下了头。
山田将玉娘子一把甩在了地上,看着大口喘着气的玉娘子,“说!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玉娘子的嗓子受损,吐出的声音极为沙哑,含着泪的眼睛看向山田,“只求大佐看在往日恩情,允我弹奏刚刚谱成的新曲,这本是为了先给您的。我自知能活命也不会好过,做女人太苦太苦,我说出那人是谁之后,只求大佐让我死个痛快!”
山田原本不屑的神情顿了顿,他转过头,仔仔细细的瞧了眼玉娘子,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只觉得眼前之人才是这女妓的真正面目。山田点了头,“你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给她琴!”
红娘见状,连忙将玉娘子放在窗边的古琴拿了过来,放在了玉娘子的眼前,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玉娘子并不在意红娘的反应,只是凄凄一笑,低声说道:“妈妈,你对我有养育之恩,可也同样是您将我逼入如此境地,我本是良家女,你却趁我父死从我叔叔那强买了我,今日你我恩怨两消,愿您前路无忧!”
玉娘子此话凄厉刺耳,红娘听了心中乱跳,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心中的恐惧真正涌了上来。玉娘子拢了拢刚刚摔乱的头发,昂着下巴,又成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施施然坐在了案前,伸手抚琴。
世上最撼动人心的乐声不是天长地久,也不是仙乐绵绵,而是尘世之中的金戈铁马。秋风馆门外聚集了不少曾经的文人墨客,正在窃窃私语着那被山田厌弃了的女妓,言语之中多是不屑与笑话。
曹子安站了起来,挥手赶开了想要架着他的日本士兵,大步走出了门,“中国,不会亡——”
曹子安的声音叫破了喉咙,整一条街巷上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随后,曹子安便咬舌了。
边上的日本兵想要阻止,却已经无力回天,生生的看着曹子安将那半截舌头咽了下去。曹子安死咬着牙关不肯放开让人救治止血,静待死期到来。
曹子安看着院子之中的桃树,迎着刺刀往外跑去。日本兵顾忌他,没有敢真的捅个对穿,想要拦住他,却无法反抗曹子安死前之力,被硬生生的脱离了小院。曹子安离开院子的那一瞬间,门口瞧见了一切的山田抢过了边上士兵的枪支,朝曹子安身上扫射着。
曹子安再没有力气往前走出一步了,他嘲讽的看了眼山田,转回头坐在了门槛上,破碎的身体之中不断的往外涌着鲜血。
卿卿,今天我没有弄脏家里的地板……
琴声从窗户之内流转出来,街边正笑话着那个想要“攀高枝”的昔日才女之人齐齐的住口了。曾在秋风馆玩乐的男人有几个是不同乐理的?就连街边路过的小贩们也仰头去瞧着那发出琴声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