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大度的长公主就这么坐在了萧景辰的身边,纵然国师有心赶人,却也到底没将这话说出口。
马车辚辚而行,萧景辰端坐在马车之上,虽然面上镇定,可若仔细看去,便可依稀瞧出身体的紧绷来。
他微微抿着唇,手心还捏着那串佛珠,视线偏离了几分,落在了角落里,完美的避开了赵凰歌。
赵凰歌倒不介意他的态度,她靠在车窗前,手指挑起车帘的一角,自她的角度,外面风景清晰可见。
一路风景自喧嚣渐渐归于安宁,女子噙着放松的笑,手指无意识的拨弄着车帘上的流苏。
她手指纤细而白,流苏缠绕到指尖,指甲圆润,泛着薄粉,若有似无的勾引着人的视线。
偏生这人还不自知。
萧景辰终于朝着她看了过去。
马车宽敞,赵凰歌离他距离不算近,再加上萧景辰正襟危坐,二人的距离越发远了几分。
可不知怎的,他依旧觉得自己可以清晰的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她今日用了胭脂,是清新的茉莉香,幽幽飘来,整个马车内似乎都飘着她的气息。
还有那指尖,缠着流苏绕啊绕,让萧景辰的眉心微不可查的蹙了蹙。
他拨弄佛珠的手,也随着快了几分。
“公主。”
萧景辰认命似的捏着佛珠,哑声开口:“可否放下帘子?”
闻言,赵凰歌回头看他。
女子眸中带着诧异与茫然,那眼神无辜且明亮,引得萧景辰呼吸一顿。
好在她并未多问,只是乖顺的松开了窗帘,也让萧景辰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松开了。
他道了一声多谢,才打算闭目阻隔这人的影响,谁知下一刻,赵凰歌便自己趴了过来。
二人面前横亘着一张小桌,此时她就这么趴在上面,手背垫在下巴上,眸光直直的看着他,却多了几分狡黠:“国师啊。”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带着尾音,萧景辰骤然起了警惕:“何事。”
赵凰歌抿唇笑,道:“车上无聊,国师陪我……”
她声音拉的极长,却又在萧景辰面色沉下来的瞬间,将后半句给补了个齐全:“下棋,如何?”
说话这般大喘气,萧景辰的一颗心较寻常都跳的快了几分。
他面上倒还算是镇定自若,只是回话的时候,却到底多了些低沉:“公主可以念经书。”
萧景辰说到这儿,从桌案下面抽出一本经书来。
可还不等递过去,却不期然想到她醉酒时的那一幕。
小姑娘醉眼迷离,声音里能拧出蜜来,经文都被染了十丈软红。
“罢了。”
他骤然收回了手。
眼见得这人瞬间变卦,赵凰歌歪头看他:“国师怎么不给本宫了?”
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赵凰歌却十分清晰的感知到了对方的情绪波动。
所以,他方才那一瞬,是因何事反悔了?
不等她再想,就见萧景辰将书放了回去,复又拿出棋盘来:“公主,请。”
赵凰歌目的达到,便也懒得去琢磨那些,笑吟吟的要了黑棋,却又捏着一颗棋子,提了自己的条件:“本宫下棋有个规矩,国师若输了,可有惩罚的。”
她眼里的笑意带着算计,直白的看他:“国师,敢么?”
赵凰歌眼中的算计毫不遮掩,萧景辰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她这怕是有备而来。
“可。”
男人只一个字,便让赵凰歌的笑意染上了眼角眉梢。
……
一局终了,赵凰歌扬眉吐气:“国师,要说话算数呐。”
若不是知道萧景辰是个臭棋篓子,她才不会与他打这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