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绯说到这儿,又笑了笑,声音里满是温软:“本宫要谢的,是公主护着我的这份心思呀。”
都说美人关是最难过的,因此美人一颦一笑一落泪,皆可称为利器。
奈何这利器在赵凰歌这儿半分作用都没有,非但没有,在听得慕容绯这话的时候,她心中的警惕也越发高涨了几分。
赵凰歌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帮过慕容绯,也不大记得有人难为她。
但是对于她这话,赵凰歌却觉得带着圈套似的。
因此她只是往后退了一步,温声道:“娘娘多礼了,不过是随手之劳罢了。况且,娘娘日后,也无人会欺负了。”
她的话意有所指,慕容绯却瞬间懂了,只捂着小腹,失落道:“本宫如今,也不知是福是祸,毕竟,这孩子……”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赵凰歌打断:“是福是祸,都看娘娘自己的抉择罢了。”
赵凰歌语气温和,可说出的话,半分都不温和:“有这个孩子做依仗,日后便是你的指望,宫中喜事不多,皇兄必会护着。待得他出生后,只要娘娘好生养着,不听信什么谗言乱来,没有动的了你。”
这话,赵凰歌几乎是明示了。
前世里,五皇子到底没能活下来。
就算她允许,其他人也不允。
但那到底是皇兄的子嗣。
他孩子本就不多,若是慕容绯乖觉一点,将来留五皇子做个闲王,她这个身为母妃的,也半分都吃不了亏。
但这个前提,都是她别兴风作浪。
否则,慕容家倾覆之后,她们母子也得不了好。
可惜,赵凰歌这一点好心,终究是喂了狗。
在听得她这话之后,慕容绯笑的温软,像是没听懂她话中言外之意似的,只轻声道:“那是自然,本宫向来不喜欢碍人的路,自然也会好生养孩子,不给人添乱的。”
她这话说的敷衍,赵凰歌便知她半分都没听到心里去。
但她将话说到了,便也问心无愧,此刻见她这模样,只应声道:“如此便好。”
赵凰歌说着,又看了一眼天色,温声道:“时候不早,本宫便先告辞了。”
眼见得赵凰歌转身离开,话都不肯与她多说两句,慕容绯毫不诧异。
只是在人走之后,却是站在原地,凝视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语。
一旁宫人不敢开口,便陪着她站着,好一会儿,才听得慕容绯开了口:“走吧,回去。”
她神情里带着探究与思索,分明唇边是带着笑的,可不知是不是秋日的天凉,连带着那一点笑容,都染上了冷意。
……
赵凰歌回去之后,先唤了绵芜前来:“近来,慕容绯可有什么动向?”
绵芜一直着人盯着她,有了上次的事情之后,这次她寻的人更细心了。
此时听得她询问,顿时回禀道:“回公主,其他的倒是没异常,但前几日,慕容家的人曾进宫探望过她。”
宫妃到了一定的位置后,家人是得恩赐可以进宫探望的。
慕容绯原本没有,但她怀了身孕,皇帝便额外赐了一次。
“来的是她的嫡母,谈话未曾听到,老奴着人打听了些,说是不紧要的,谈及了府上事宜,让她好生养胎。”
自然,这话必然不全,毕竟以慕容绯的警惕心,若是真的要说些什么,必然得避开了人的,赵凰歌如今在宫中的势力并没有大到可以一手遮天,便也无从得知她谈话的机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