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冷冽,吹起他的衣袖鼓胀,男人站在城楼之上,仿佛随时都会乘风而起。
赵凰歌就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身影,瞧着他虔诚的与她行礼,再瞧着他在直起身来,与她遥遥对望。
分明周遭是喧嚣的,可那一刻,赵凰歌却什么都听不到了,唯有那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映入了她的心。
“主子……”
直到锦心悄然唤了她一句,赵凰歌这才回过神儿来,一时有些恍惚,胡乱点头道:“知道了。”
说完这话,赵凰歌转身便上了马车。
只留锦心有些诧异,她分明问的是……主子是不是还有别的吩咐,怎么就突然上车了?
不过这会儿时日不早,也的确该走了。
因此锦心不过一瞬便调整了情绪,吩咐道:“启程吧。”
马车再次前行,而这一次,百姓们自发的让开了路,一路山呼,随在马车后相送。
赵凰歌坐在马车里,靠着身后的软枕。
马车内放着一个小桌,桌上有一炉熏香,正在袅袅的散着味道。
外面的声音清晰入耳,赵凰歌便马车的辚辚声,与百姓们的唱喏声中离去。
临走之前,她隔着窗帘,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冬雪覆盖了城楼,日光却将永韶城三个字照的越发的晃眼。
还有那个男人。
着一袭宽大的佛衣,外罩着大氅,风过,将他的衣摆吹起。
日光落在他的身,那肉体凡胎便像是沾染了仙气,他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尊受万人膜拜的神像。
赵凰歌下意识捏住了手腕上的佛珠,轻轻地摩挲着,唇角渐渐的勾起一抹笑容来。
可是啊,唯有她知道,这神佛的心里早染了俗尘,俗尘百态中,刻了一个名字,她叫——赵凰歌。
……
回京的路上,龙虎司的人给她送了信。
那是从西楚传来的。
西楚的镇南王,罗列了西楚皇帝的罪证,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谋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