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这人,酒量极差,一杯酒就醉,没事儿却又喜欢喝。
前世他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借酒浇愁,不过也有兴致高的时候,喝了酒,便会站在院子里耍刀。
刀上寒芒闪,人如山一般,威压厚重之气扑面而来。
赵凰歌念及往事,一时有些感叹,而这时候的萧山,却已然成了话痨。
“若是你师娘在,必然又要夺我的酒杯了。她这个人呀,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若是见了就知道了,瞧着是个伶牙俐齿不肯吃亏的,实际上吃的亏比谁都多。”
他嘴里所说的师娘,赵凰歌的知道的。
师娘名叫谢远竹,乃是西楚人,她不曾见过师娘,但从师父的嘴里却常常听到。
有时是怀念的,有时是懊悔的,但从未改变的,却是他眼中的情深似海。
那该是怎样的一个女子?
她前世不得见,今生却是有机会的。
赵凰歌看着眼前的萧山,越发觉得感激不已。
幸好,她能再世为人。
“师父,您什么时候,让我见见师娘呀?”
赵凰歌说这话的时候,也带着些小心翼翼。
她能感受到萧山对自己的态度变化,但却不敢确定,他是否能够完全放下戒心。
然而,她却忘记了,现下的萧山,是个醉鬼。
且……还是个爱炫耀媳妇的醉鬼。
“过些时日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笑意越发多了起来:“过些时日,等一切太平了,为师把你师娘接到朔安城来,她还没见过北越的风光呢。她呀,一辈子最爱烈烈的风、驰骋的马,可惜跟了我,鲜少纵情恣意。”
于是赵凰歌便从萧山的嘴里,不但得了一个口头协定的见面,还知晓了师娘的好恶,以及他们夫妻的……相处日常。
待得萧山终于说尽兴了,已然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赵凰歌面带微笑,实则已然有些麻了。
所以,她起初是为什么坐在这里的?
哦,她要陪着师父吃晚饭。
可是晚饭她明明没有吃多少,怎么就饱了?!
何止是饱了,她还撑了。
嗝。
萧山没吃多少饭菜,倒是将酒喝了个尽兴,自然也醉了个彻底。
他说够了,又有困意袭来,撑着起身,脚步有些踉跄,赵凰歌顿时来扶他,却被萧山抬手制止。
“你站住。”
男人带了酒气,倒是与她记忆里的模样重合。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
却让赵凰歌磨了磨牙。
“你是女子,得离我远一点。”
萧山醉的是真的狠了,说这话的时候,自己扶着一旁的桌子,正色道:“内子爱醋,我不能让她生气。”
赵凰歌露了一个笑,麻木的想,她今夜为什么要想不开,让辛夷去买那一坛陈酿的女儿红?
她就该买一坛醋!
……
最终,还是辛夷送萧山回房休息的。
赵凰歌站在院子里吹着冷风,脑子倒是越发的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