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这话,乃是真心实意。
然而这话听在谢远竹的耳朵里,却觉得一颗心越发的酸涩了起来。
自从嫁给萧山之后,家中明着是她管家,可实际上,那些麻烦的事情,全都是萧山解决的。若非他支撑着门户,凭她一个人,哪儿能这些年无忧无虑的?
与他夫妻二十载,如今才知道,枕边人的心中竟藏着这样多的苦楚。
谢远竹既自责又心疼,满眼都是为他的难过。
萧山将她的表情瞧在眼中,神情里便染了笑意:“好了,不要难过,这些早就是过去了——萧家三公子二十年前就死了,现在在你眼前的,只是谢远竹的夫君,萧骁跟萧筠的爹。”
他有意要哄谢远竹,谢远竹眼中还带着泪呢,听得这话,却是有忍不住笑了起来,仰头看向他,道:“谁说的,你还是宝儿的祖父!咱们的宝贝小孙女儿可不能忘记了。”
骁儿的媳妇才生了孩子,是一个小女孩,乳名唤做宝儿,如今才刚出了满月。
小娃娃长得粉雕玉琢的,镇日里除了吃就是睡,若有人逗了,便会咧开嘴笑,爱的谢远竹片刻都不舍得离开她。
要不是谢远竹突然知道萧山的另外一层身份,又怕他一个人在这里出什么事儿,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抛下儿子儿媳,过来这里陪他的。
不过,现在谢远竹的心中只剩下了庆幸,幸好她来了。
谢远竹这话,引得萧山也也笑了起来,他点头应声,道了一句:“是啊。”又看向谢远竹道:“但是,最重要的还是你。”
当年他万念俱灰,若不是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恐怕早就归于尘土了。
这话,萧山没有说出口,谢远竹却是看懂了。
她一时有些酸楚,回握住萧山的手,良久才道:“当家的,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就算是萧山说的不多,但从他方才的态度与话语里,谢远竹便知道,他并不如自己所说的这样洒脱。
至少,当年的事情,他并没有完全放下。
谢远竹问他是怎么想的,萧山却没有立刻回答,他摩挲着谢远竹的手,好一会儿才说道:“这次回来,我察觉到些情况,与当年我所了解的截然想法,所以,我想要查出当年真相。”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才道:“眼下临近过年,你在这儿陪我过年吧,等过了年,让李生跟着你一块回去,届时带着孩子们去西楚上京,我也放心。”
当年之事,死伤无数,他这次回来察觉到猫腻,得替死去的人要个公道。但是他心有牵挂,得让牵挂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