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躺在他的怀中沉沉睡去,萧景辰抱着她,在她的额头轻轻地落了一个吻。
虔诚而珍重。
赵凰歌迷迷糊糊之中感受到了羽毛似的吻,却是伸出胳膊来,将他抱住,一面轻声嘟囔道:“困,要睡觉。”
她的声音里黏黏糊糊的,撒娇似的,让萧景辰的一颗心都随着柔软了下来。
他低下头来,在她的指尖吻了吻,轻声道:“好,睡吧。”
男人轻轻地诱哄着,像一只大兽,叼着他的珍宝,在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里,笑的心满意足。
这一觉,赵凰歌睡得极好。
从永韶城回来之后,因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赵凰歌已经鲜少能够睡一个好觉了。
可如今却不同了。
萧景辰在身边躺着,那个男人在冰天雪地里给了她一炉火;在凄风苦雨里给了她一把伞,在无边黑暗里,给她亮了一盏灯。
有他在身边,就连梦里,她都无所畏惧了。
因为他在。
晨起醒来的时候,赵凰歌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萧景辰不在身边,身侧的褥子却还是温热的,昭示着男人走了没多久。
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那么点笑容就变了脸色。
这个禽兽!
她揉捏着有些发酸的腰肢,苦着脸叹了口气,无意中低头,看到身上的痕迹之后,脸色也红的有些可疑。
窗外的梅花开了,红艳艳的霎是好看。
而她这儿的梅花也开了。
只是……
她非但不想欣赏,反而想将这些痕迹给藏起来。
萧景辰恰在此时走了进来。
“醒了?”
男人话音响起的那一瞬,赵凰歌果断的将自己给藏到了被窝里。
“没有!”
小姑娘的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发出的时候,还能清楚的听到她的害羞。
萧景辰顿时便笑了起来。
他走过去,替她将被褥掀开,露出一个小脑袋,声音里也满是轻柔的诱哄:“我让人预备了早膳,公主可要吃一点再睡?”
他这样温柔,倒是让赵凰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样的一个人,与昨夜那个仿佛不是同一个。
她摇了摇头,道:“时候不早了,我得起来了。”
今日是大年初二,宫中的命妇们可会见亲眷,至于皇帝,则是带着宫人去了太庙。
赵凰歌是女眷,今日是不用去的,所以她在哪里,根本无人关心。
也正是因此,赵凰歌的兴致骤然便高涨了几分:“昨儿个都没好好吃饭,今日我得陪着你好好吃早膳。”
萧景辰不知道小姑娘为何突然开心了起来,不过瞧着她欢喜,他的眼底便多了几分笑意:“好。”
男人笑的纵容,一面伸手去替她拿衣服,然而赵凰歌才坐起了身子,就又缩了回去,有些羞涩的推了他一把:“那个,你先出去。”
刚刚她都忘记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她身上好多痕迹呢!
虽说这些痕迹都与萧景辰有关,可是被他这么明晃晃的看到,赵凰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萧景辰起初不懂她的意思,可在看到赵凰歌微微红起来的耳垂,却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不过,他非但没有因此出去,反而靠近了赵凰歌,轻笑着问道:“怎么,公主这是打算用完就不认账么?”
这荤话从萧景辰的嘴里说出来时,赵凰歌是万万没想到的。
她骤然便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小姑娘又羞又气,推他的动作里便带了些力道,声音也颇有些恼羞成怒:“出去出去!”
什么叫用完不认账,那是她用么?
分明是他拿她当了煎饼!
赵凰歌声音里都带着愤愤,瞧的萧景辰心情越发大好,他施施然起身,格外正经的应了一声:“遵命,公主殿下。”
这话,赵凰歌并不陌生,因为就在昨夜里,这人用同样的语气,与她说了些别的。
一想到自己被他诱哄着,说了些有的没的,更是觉得脸上气血上涌。
平日里端正自持的国师,怎么会变成这个德行的?!
赵凰歌又羞又气,脸色越发涨红,瞪了他一眼:“那还不快走!”
见自己把人给惹急了,萧景辰的笑容便象征性的收敛了些,轻笑道:“好。”
他说完这话,也不再继续惹她,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不过出门的时候,到底还记得将帐子给放了下来,也遮住了床上的风光。
赵凰歌在床上翻了个身儿,外面的日光被帐子遮住,隐隐约约的透了进来。
这一片朦胧中,她可以模糊的瞧见自己手腕上的佛珠。
佛珠下一圈红痕,那是昨夜被他抓着自己的手腕,由着佛珠硌出来的。
她皮肤白,又容易留下痕迹,这会儿瞧着,却让赵凰歌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来。
这是与他的见证。
赵凰歌将被子拥在怀中,闭了闭眼,在这昏天暗地的温情中,沉溺下去。
……
她到底还是起了床。
萧景辰着人将饭菜摆在了外室,那香味儿顺着飘进来,也将赵凰歌腹中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所有的温情,都抵不过三餐美味。
待得吃了饭后,萧景辰问她想去哪里,赵凰歌认真的想了想,擦了嘴笑道:“国师陪我抄经吧。”
只在这一方天地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无别的干扰。
萧景辰没想到她想了半日,竟这样简单,再看赵凰歌眼中的希冀,心中越发柔软了下去。
“好。”
赵凰歌如愿以偿的赖在萧景辰的房中,与他消磨在一处,偷得浮生半日闲。
然而这半日闲到底是偷来的。
还不到正午,锦心便前来回话,却是:“皇后请您过去呢。”
赵凰歌彼时正端坐在桌案前,偷偷给萧景辰作画。
她借着经书的遮挡,明着说是要抄经,面上做了个一本正经,实则笔下却在信马由缰的作画。
被锦心的声音打断,她的笔微微一顿,险些毁了那副画。
自然……
之所以是险些,是因为那画实在是丑的无可再被毁了。
是国师看了都会想揍人的程度。
赵凰歌掩饰的咳嗽了一声,不动声色的将画给折了起来,问道:“她请我做什么?”
萧景辰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轻笑了一下,一面给赵凰歌递了帕子过去。
赵凰歌嘿然一笑,接帕子擦手的时候,悄然将那副难以见人的画作给丢到了纸篓里。
锦心倒是没瞧见她的动作,只是恭声回禀道:“来的是皇后身边的双月姑娘,奴婢打听不出别的,她只说是皇后请您有事相商。”
锦心说到这儿,又压低声音道:“不过上午的时候,后宫里乱了一阵,御林军在大肆抓人,说是与刺客有牵连。奴婢想着,兴许与此有关。”
闻言,赵凰歌神情骤然冷了下来:“我知道了。”
……
好光阴被浪费,赵凰歌带着锦心去了未央宫。
锦心来时细心妥帖,为她带了更换的衣服,只是等到出了东皇宫后,她四下看了看,趁着路上无人,到底是轻声规劝道:“公主虽然行得正坐得端,可难保会被人拿来夸大其词污蔑与您。国师这里,终究不是长留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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