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情一一交代清楚后,辛夷也不多留,急急忙忙的就要赶回上京去。
严华寺距京都距离虽不算远,可她交代的都是急迫之事,需的抓紧时机。
见他要走,赵凰歌又将人叫住,嘱咐道:“万事小心。”
她神情里带着关切,辛夷先是一怔,旋即重重点头道:“主子放心,属下一定把事情办好!”
眼见得这人风风火火的走了,赵凰歌反倒是无奈失笑。
她是想让这人自己小心,谁让他小心办差了!
不过,因着辛夷的出现,让她自昨日开始便笼罩着阴霾的心里,终于透进来几丝光明。
到底是不一样了。
她的亲人、挚友、下属忠仆全部都在,她不是前世里那个含恨自戕的赵凰歌。
她也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锦绣敲了敲门,得了赵凰歌的应诺,方才进门回禀道:“公主,水烧好了,您可要现在沐浴?”
闻言,赵凰歌点头应了,却并未立刻过去,而是问道:“膳食可预备好了?”
锦绣笑着应声道:“回公主,已经预备好了,按着您的吩咐,特意做了芙蓉汤。”
赵凰歌颔首,唇角勾了一抹上挑的弧度:“将这汤给国师送去,就说,是本宫的谢礼。”
她说这话时分明是笑着的,可不知怎的,锦绣却觉得浑身一冷。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公主自烧退之后,神情里总带着一抹散不开的戾气。
但锦绣不敢多问,闻言只恭声行礼:“是,奴婢这就去。”
待得锦绣去了,赵凰歌这才转身进了内室汤池。
在小佛堂呆了一上午,浑身都染上了佛香。
这是属于萧景辰的味道。
赵凰歌神情厌恶,将脱下的衣服直接扔进了杂物桶中,只是在触及腰内悬挂的香包时,却是指尖微顿。
香包色浅,内中装着几味药草与花叶,配在人身上,散着幽幽的香气。
这味道浅淡,却若有似无的勾人心。
赵凰歌点燃了火石,将香包拽下来引燃,一并扔在了杂物桶中。
衣物易燃,瞬间与香包一同燃烧起来,火光肆虐,内中香料被灼烧升腾,香气缥缈,经久不散。
眼前火光与前世栖梧宫重叠在一起,赵凰歌心神恍惚,无意识的掐着掌心,却被那尖锐的疼痛拉回了神智。
那香味儿越发浓烈了。
香气与烧灼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她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火焰,眸光却越发幽暗几分。
这香包是她调配的,单独用香并不会如何。
可若是加了芙蓉汤……
便可使人心智迷乱!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在佛堂内坐那般久。
所以,萧景辰可千万不要让自己失望才好。
直到最后一丝火苗跳跃了一下归于黑暗,衣物与香包尽数化为灰烬,赵凰歌这才收回了目光,敛去一身的阴霾,径自沐浴去了。
一整个下午,赵凰歌都待在房中抄写经书。
直到暮色四合,天色渐暗,她这才将抄写好的心经收了起来,起身去了禅房。
房门紧闭,室内未曾点灯,一片暗沉。
赵凰歌不动声色的站在院外,直到一个小和尚迎了上来:“叩见公主。”
她颔首,问道:“本宫来寻国师,他不在么?”
那小和尚再次行了一礼,回禀道:“回公主,国师出去了,您若有事,可以告知小僧,待国师回来后,小僧代为转告。”
赵凰歌若有所指的问道:“他当真不在?”
见小和尚点头称是,她这才笑道:“无妨,本宫随意走走,你先下去吧。”
见状,小和尚应声去了,赵凰歌见他背影远去,却依旧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