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十二从车厢上一跃而下,款步走向罗大力。
“来吧!”
汤十二声音淡漠,毫无表情。
罗大力从酒店起,就将汤十二视为势均力敌的对手。
在酒店时,他以影响不好的理由选择退让,说到底是信心不足。
在几分钟前他说“咱们玩玩”,是因为占据了天时地利与人和,他一个人打不过,可以两个人联手,实在不行,他们可是准备了四个武师,磨也能磨死汤十二。
可是现在,情况完全倒转了。他向四周看了看,罗益与上官玉龙站在他的身后面露恐惧,另外三个武师保护着他们,也是面露难色。而随同而来的二十二个保镖,已经剩下不到一半了。
现在的他已经全无战意。
“徐先生,一定要赶尽杀绝吗?”罗大力问道。语气中透露着浓浓的不甘与——讨饶。
徐漠漠看了一眼戴着战术面罩的汤先平,汤先平耸耸肩,完全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徐漠漠双手抄在西裤兜里,嘴角一扯,微微笑着,居高临下道:“刚才你们不也是这样的吗?”
罗大力嘴角颤动。
是啊!
这个杀局本来就是他们做的。
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趾高气昂,颐指气使。
他们视徐漠漠和汤十二为囊中之物。
他们准备将这二人斩杀当场。
可是——凭什么就只能他们杀人呢?
凭什么落入下风,他们就可以站在制高点说——你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凭什么?
罗大力反思着,思考着,他在想怎么才可以逃过这一劫。
在晚宴上被汤十二一脚踹飞的“麻杆儿”站了出来。他狗搂着腰,指着汤十二说道:“在宴会上被你偷袭,现在我来好好领教领教。”
“麻杆儿”缓缓脱下西装,衬衣。赤着上身,露出身前紧缠的绷带。他长吁一口气,从腰上掏出两把匕首,一左一右握着在手上,脚下慢慢移动。
“杀!”
“麻杆儿”大喊一声,向着汤十二冲了过去。
一记鞭腿直取汤十二的头部,汤十二后退一步让过。“麻杆儿”脚一落地,身体前弓,左手一刀对着汤十二的扎来,汤十二再退,“麻杆儿”右手一刀横扫过来。
“麻杆儿”一刀紧似一刀,双手连番出击,不给汤十二一点喘息之机。
汤十二接连后退,看似凶险,却满脸轻松。
“麻杆儿”连续挥出了十几刀,汤十二也退了十几步。
“麻杆儿”每一刀都用尽全力,终于力有不逮,后劲乏力,出刀的速度开始变得慢了起来,力度也有所下降。
汤十二抓住“麻杆儿”左刀力尽,右刀未及之机,不退反进。右手迅速伸出,疾如闪电,一把抓住“麻杆儿”的左手手腕。“麻杆儿”连续出刀,几成惯性,右刀已经向着汤十二脖子扫来,汤十二右手将“麻杆儿”的左手反向一带,左手快速抓住“麻杆儿”的右手手腕。两只手向外一扭,“麻杆儿”手上吃痛,双手松开,两把匕首脱手。
两人的双手都向外伸展着,身前门户大开,两人同时起脚向着对方胸膛踹去。
一个小时前“麻杆儿”被汤十二踹断了两根肋骨,他来这的初衷是想要亲眼见证汤十二的死亡。可是,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一帮黑衣人陡然降临,以摧枯拉朽的姿态杀得己方溃不成军。罗大力已经萌生退意,他知道今天也许就是自己的末日了。
“麻杆儿”是骄傲的,五年的佣兵生涯,练就了他不屈服的倔强。他的信仰是——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于是,在罗大力萌生退意,有所讨饶之时,他站了出来。
汤十二出左脚,“麻杆儿”出右脚,两人两只手抓在一起,相距不过一米,同时起脚,用尽全力,这一脚踢得实了,必将胸骨断裂,失去战斗力。眼看这一脚就要踢在对方的胸膛上,汤十二突然屈膝,横向撞在“麻杆儿”的腿上,“麻杆儿”一个踉跄向着汤十二怀里跌去。
汤十二有备而来,左膝撞击在“麻杆儿”的腿上,就顺势在地上一踩,重心前移,右膝上抬,一个膝撞狠狠地撞向“麻杆儿”的胸膛。
“嘭!”
汤十二的膝盖重重地击中了“麻杆儿”的胸膛。
“咔嚓!”
“麻杆儿”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汤十二放开“麻杆儿”的双手,身子一转,已站在了“麻杆儿”的身后,单手往下一抄,抱住了“麻杆儿”的头,“咔嚓”一声,扭断了“麻杆儿”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