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二老爷暴跳如雷,抓住随之而入的许坤暴喝,“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许坤看了一眼郎中,根本就不理史二老爷的话,冲着老农就问,“什么口音?几个人?骑马没有?可有受伤?”
老农立刻回道:“八个黑衣人,岭南口音,外加一个倭寇,都骑了马。脖子有小伤口,但问题不大。”
许坤深深地闭了一下眼睛,转身对史二老爷道:“二兰一直在暗中护着,您可稍安。我走了,您保重!”
史二老爷伸手去抓却抓了一团空气,气得奔出去对空大骂。还是门房一把抱住,将他拖进屋交给夏氏,这才免了外人猜疑。
夏氏心急如焚,根本就空管史二老爷的情绪。这才多久啊,才不过一年多一点,又发生了同样的事!而引发者,又是这个亲爹!
真是,用最村最脏的话语都无法表达夏氏的愤怒!她能憋着不骂,不过是怕吵闹引来外人侧目,因此成为女儿回归的阻碍罢了!
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痛恨这个混蛋,早知道就早点撵走滚去书院好了!
史秸横在马背上,颠簸得黄水儿都吐了出来。她也不忌讳,完全不顾大家闺秀的体面,张口就将那秽物全数吐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抽抽嘴,眼神冷漠地扫过女子的嘴巴,一个手刀就将她敲晕了。
世界终于干净整洁了。
史秸醒来时,感觉腰腹快断了似的疼。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身处马车当中。
那个掳她上马的黑衣人毫不避讳地坐在车厢一侧打坐,见她醒来,只斜来一眼,就又闭了眼睛。
车厢中的光线有些昏暗,看样子天色已晚。也就是说,她昏迷了一个下午,离家已经很远了!
史秸坐起来,“竟然出动九个人来抓我这样一个弱女子,粤王真是看得起我!”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外面一匹劣马缓缓而行,连个驾车的人都没有,“呵!我说错了,是太低估我!你一个人押我上路,就不担心我放出炮弹炸死你,然后逃之夭夭么?”
周伟强面容清秀,已换了一身儒雅的常服,看起来不像个武士,倒是个书生。
“你把帘子掀开得大一些,好好看看外面!”
史秸不明所以地望了外面一眼,“?”
“这里方圆百里内鲜有人烟,唯有瘴气和蛇虫鼠蚁作伴,为了你的小命着想,待在我身边可能比逃之夭夭更加安全。至于什么炮弹,那你大可放心,周身搜查过,毫无问题。”
普通女子听到被人搜查了身体,不刎颈自杀也会要死要活闹起来,这个史乡君的反应却异于常人,只道:“过秦岭了?这么快?”
周伟强盯了史秸一眼,“没过。”
“停车吧!”
“怎么,你非要下去试试小命有多长?”
史秸道:“我要尿尿,叫你停车!不然我就尿在车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