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心中紧张,明明诗句都到了嘴边,可无论怎么都说不上来。等到最后一声鼓点过去,想是想起来了,可过了时间。吸取前人教训,自是闷在心头,一字不说的。
眼看银子马上到手,史秸也顾不上守拙了,张口就道:“一俯一仰一场笑,一江明月一江秋。”
孟耀皱起了眉头,“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钟大姑娘立起眉毛,斥道:“这句诗起先已说过的。”
“一江秋水浸寒风,渔笛无端弄晚风。”
“这句也说过了!!!”
孟耀口齿有点发抖,胡乱道:“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场中静了静,然后就是一串叫好声。
孟耀深深吸了一口气,紧张地看向史秸。她确定已经穷尽了所有合适的诗句,除非再来三步成诗,否则绝不可能再接上。
“一江秋水漾,两叶扁舟回。岸边白发妇,喜望游子归。”
诗句普通,但胜在能对上,众人目光不由看向孟耀。
鼓点一下一下地敲着,丫鬟尽职尽责地数着数字,“一、二……八、九、十。”
孟耀咬牙道:“我输了。”
史秸冲孟耀友好地笑笑,心道一声好险,若不是借了东风,这次就败了。不过也是胜之不武,站在巨人肩上欺负小朋友了。看在银子的份上,便只能在心底说一句抱歉啦。
钟大姑娘发出畅快的长长的一声嗤笑。
孟耀听得刺耳,皱了皱眉,没有理她。
县令夫人笑道,“赢家为史家姑娘!”招手让史秸上前,“好丫头,你这么有诗才,能与易安居士、卓氏文君媲美了!”
史秸能怎么说,只道:“我无才无德,不敢冒领。幼时祖父常带我出门,诗是某位文人骚客所作,非是我之功。”
“能写出那样气壮山河的好诗,想必不是一般人。你可记得是谁所作?”
“只对这句好诗有印象,人却记不得了。”
县令夫人有些遗憾,转而让丫鬟把彩头捧上来,笑道:“四姑娘,恭喜你赢了。”
诗不诗的不能当饭吃,银子却是最实在不过。史秸心中暗爽,回头让老嬷嬷接了瓷盘,对县令夫人福了福,一派淡定地回原处。
在场的太太夫人们哪个不是人精,暗道这史家虽然没落了,但培养出来的孩子却气度风采样样都好。史家人难缠归难缠,胜在正派,与这样的人家结亲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可以整肃家风。
各人不由留了几分心眼,和夏夫人搭话道:“你家女孩儿多大啦,定亲了没啊?”
夏氏心中大喜,忙道:“未曾呢……”
史秾瞅着史秸老实无害的样子,噘了噘嘴,“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