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秸不由扶额,“真是榆木疙瘩,朽木不可雕也!吃这么大亏还没长教训,我真是白救你了!这里不需要你,教人看见坏我名声!出去出去!”
许坤气得骂,“你这女的,三句不对就恼,一言不合就翻脸!”
史秸干脆起身推许坤出去,“走走走,莫让人看见!”
许坤盯着晃动的门扣,暗骂了一句三字经,跑了。
夏氏戴着帷帽,匆匆走进客栈。
“二夫人,二楼。”
夏氏深呼吸了一口气,跟着薄荷走到门口。
史秸推开门,沉默地站着。
夏氏一把扔了帷帽,抱着史秸失声痛哭,“孩子,我的儿!呜呜呜!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娘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史秸看了看左右,“娘,外面人多眼杂!”
夏氏擦着泪,赶紧走进房间,拉着史秸又是一通痛哭。
等稍微平静了些,夏氏才细细盘问起来。
“小四儿,你详详细细跟我说说这几个月的经历。”
对别人尚且可以瞒住,对精明强干的夏氏扯谎就没有必要了。
史秸投入到夏氏怀抱,“妈,这几个月可把女儿苦坏了!”隐去许坤身份,只说是不知名的少年游侠,将这几个月的经历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夏氏听得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你真不知那游侠身份?连名字都不知?”
“他只说他叫张九!”
夏氏细细地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没什么线索,犹豫了一下,“那你们……”
“发乎情止乎礼,算是患难与共的交情,并没有其他。”
夏氏沉吟了一会儿,“此人当真信得过?若日后闹出不妥,终究是桩后患。”
“娘,无凭无据的事情,怎么闹出不妥?”
“娟儿帕儿钗儿衣物之类,统统都没遗漏下?”
“多余的都掉海里了,衣袍都糟坏了,当不得证据。”
“只要不落下痕迹,那便好办。此事你需守口如瓶,不与旁人说道。”
史秸点头道,“我省得!”
夏氏的心逐渐定下来,又忍不住骂,“死丫头,既然好不容回来,为什么不直接回家?”
史秸慢慢道,“娘,说实话,我还能回去么?”
夏氏脸色微变,“这话何意?”
“在京城居住时一品大员太傅之女因私奔被死亡,与祖父一同返乡时在直隶听闻某某小姐被土匪绑走一晚被送去当尼姑,去年王地主家的女儿逛街时被某宗亲之子调戏后送去与人做妾……娘,我并不觉得我的身份和人家有什么不同,能有比她们更好的命运,何况我们御史人家,最最讲究规矩伦理,断断不能留下有损家中清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