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石仅仅为了羞辱史家,不计成本地带领一大帮人开荒,这种赔本买卖引得王地主甚是不喜。拉着好生劝了几回,却一点没有效果,人家照样天天耀武扬威地故意从史家经过,鼓噪一阵再去开荒。
史家开始还烦恼几回,后来又总有求亲的上门打扰,索性早早锁门,里面的背书备考,出去的上工种花儿,竟也没受多大影响。反倒是王若石重复数回,自己都觉得没意思起来,干脆就省去这道程序,开荒的继续开荒,自己则下乡去找人偶遇。书香门第一向最重视名声,纠缠狠了,说不定将错就错,如了他的愿呢。这么多天小裁缝家仍不退亲,那就添把火,帮帮他吧。
“这不是史大姑娘吗,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怎么跟着泥腿子一起干活?啧啧啧,你家里吃不起饭啦,要你下地贴补家用了?瞧瞧,以前红嫩嫩的小脸,白生生的小手,现在都被风吹成啥样了?你不心疼,我看着还心疼呢!快过来快过来,我带你家去,包你金尊玉贵锦衣玉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这样的大家小姐,合该落入我怀里才对!那小裁缝赌鬼一个,哪里配得上史大小姑娘你!”
说着说着,伸出手来拉人。
史家的两个健仆连忙挡在前面,喝道:“止步!”
王若石被拦住,挑挑眉,捏了一把健仆的腱子肉,“不错,有把力气!以后你小姐嫁过来,带上你这两个做陪嫁!”
突的一声,一块石头流线一般射来,砸在王若石脚上,疼得他不由跳起来,张口就骂,“狗日的!哪个扔我?”
夏氏扑面撒了一把泥沙过去,叉腰尖利地喝道,“老娘扔的!”
王若石笑道,阴阳怪气地道:“哦!原来是岳母大人!小婿这厢有……”
夏氏操起锄头,那锋利发亮的锄尖儿直直地对准王若石,“狗贼,拿命来!”
王若石戏耍嘲笑,“大娘子有胆挖啊!谅你也不敢……哇啊啊啊啊,”眼见那锄心快落到头顶,吓得赶紧后退,“老泼妇,你还真敢挖啊!”
夏氏窈窕小身躯举着把锄头,居然跑得不比王若石慢,“王胖子!老娘混道上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老娘叫你有去无回!!!”
王若石在夏氏脸上依稀见到老童生的气派,心里打了个突。那位先生据说曾经打死过人的,连忙跑得比兔子还快,边跑边喊,“悍妇!老子那是让着你!信不信我出刀了啊,我真要拿刀砍了啊!”
夏氏冷笑,“那就试试,是我锄头快还是你刀快!”
王若石轻敌,今天只带了一个护法,“啊啊啊!快拦住她!死婆娘,怎么跑得这么快!”
随从还没拦呢,明晃晃的锄头就朝他锄下,那可是真真地要往脖子上锄啊,挨上一下哪还有命在。他脖子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赶紧逃开,“她有功夫,拦不住!”
老夏领着一群人紧紧地跟在后面,“追啊!今天把王若石的命留下,给我们家做花肥!”
一群人像马车一样轧过,本来平静的地面顿时激起一片泥浆。
王若石除了前番在许坤手上吃过亏,这辈子何曾被人这样撵过,连跑带骂,“疯了,这些人疯了!!”
侍从苦着脸喘着气儿,“少爷,快快跑,等那位京城公子来了就糟了!”
“什么?那杂种还没走吗?”
“没有!早上我还看见他在院里背书!”
“你怎么不早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