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详的预感盘踞着言雁的心头,可这些突然冒出来的猜测,在阿苏勒濒死的伤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也许错了呢?
也许那东西是他从前打中原人手中得到的呢?
大概这就是他杀掉云锦书的证据呢?
不过是一个战利品,他醒了之后……会跟自己问一句的吧。
会……问的……吧?
言雁坐在床边,哭得抬不起头。
为什么你是云锦书?
从一开始你就在骗我吗?骗了我们所有人,骗连笳拉贡旗攻城惨败,骗得达沓王城腥风血雨。
“你刚刚……为什么不杀了我……”言雁问着,撑着沉重的头颅抬眼看他。
云锦书正检查伤势,听到她问,答道:“你也没杀我。”
他走出帐篷,塞外的狂风里,言雁的泣声渐渐微弱。
此地已是城外十里,依然不安全。
等到王城中五王子掌控大权,必定会先想办法铲除潜在的威胁,第一个要开刀的就是逃出城来的这群人。
不过云锦书早就留了后手。
他身上的伤近乎致命,然而这个程度仿佛已经是家常便饭,并不影响走动。他披着件厚实的外套站在帐篷外,扭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回轮东。
回轮东的目光复杂而微妙,也在默默看着他。
“言雁呢?”回轮东走近两步,问。
云锦书瞥了一眼帐篷。
回轮东眼神飘忽了一下,似乎有些恐惧。
他没再说什么,掀开帐帘走进去。
云锦书走出去,在人堆里顺手换了把马刀,有人看见他,照常向他问好问伤势,云锦书也依旧回答。
好像什么都没变过。
然而的的确确,有了变化。
过了不一会儿,回轮东从帐篷里出来了,神色又有些转变,但从恐惧担忧已经变成了疑惑和不知所措。
“谢谢你救了我母妃和妹妹。”回轮东主动过来跟他道,“但是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云锦书眨了一下眼,这会儿的风沙有些大了。
回轮东不等他回答便接着问:“你知道如今会发生这种事?阿苏勒,为什么你会知道?”
从看到他神色的那一刻,云锦书就知道言雁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但现在还不是直接亮明身份的时候,如今周围他们的人马只有连笳拉贡旗,云锦书需要更多可以平衡的势力,至少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多了许多需要衡量利弊之处。
让他猜,猜中也无所谓。
他如今,最需要的就是“云锦书”。
“我在进宫前放了信给连笳拉贡旗本部和大王子,告知他们前来王城平乱。”云锦书道,“但我不知道如今会发生这种事。”
回轮东不可思议地摇着头:“你不知道,为何会提前放信出去?”
云锦书:“我猜到的。这事迟早要发生,但本不该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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