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满意地起身告辞。
送走瘟神之后,毛八千并未感到任何轻松。
他回到文库准备按照云锦书的要求整理那些资料,忽然看见桌上留着一枚令箭,急忙拿起来想叫人去追云锦书,却猛地想起云锦书今日那个把胳膊搁在桌上的动作。
这是他故意留下的。
这样皇上就能隐居幕后,却可以把代表他本人意愿的圣命直接传递给大理寺了。
暗度陈仓,皇权特许。
毛八千莫名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掌心里一片湿凉。
……
坤慈宫中,奇香缭绕。
云太后在床上靠着枕头听人唱曲,那歌女咿咿呀呀小声地唱,坐在床边不远地方的初永望竟然听不清楚唱词。
又或者是母后故意没有让她唱得那么清楚。
“望儿,你爱听什么,指她们唱就好。”云太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自己的膝盖打拍子,一面跟初永望说话。
“朕很久没有和母后一起听曲了,母后喜欢听什么,朕跟着听一听。”初永望没什么感情地应答,“就当怀旧。”
云太后便叫那个歌女唱游园惊梦。
初永望听得出曲调,不想竟也还记得词。
他小时候喜欢跟着母后听曲,自己也会唱几出,可是父皇不喜欢这些所谓淫词艳曲不入流的东西,不准他跟后宫妃嫔们听,更不许唱。于是初永望从四五岁上便理应和这种女儿家的戏断了缘分。
可是有个人总是在他耳边唱。
什么良辰美景,暮暮朝朝,什么公子骑墙,闺秀思春。
没有过女人的初永望,不能懂其中的乐趣,可那个人懂得很。
初永望疑惑过,为何那家伙要在花天酒地之后,把那些女人堆儿里的曲子再唱来给自己听。
可他并非不愿意听。
只是莫名厌烦对方的自由,那种肆无忌惮的放纵,像扎他眼中的一根长刺。
那个人的一生不都如此放纵吗?即便是谋逆寻死,都任性得不可思议。
初永望猛地发觉,自己随口一说的“怀旧”,居然当真了起来,
只可惜并非怀念到母后而已。
他继续装作一个好儿子,尴尬地守候在床边,却一言不发。
今日他带了葳蕤来,让她在旁边继续做送给初月晚的那一对荷包。
大体上绣好了,乍看起来意境极美。
云太后眼睛不好,因而只是问她绣的什么,有时动手摸一下,然后睁着眼睛盲夸。
初永望喝茶,熟悉的香味涌入鼻息。
他这两天开始慢慢熟悉这个味道,心神也有所安定。
“望儿,哀家对你,一直有所亏欠。”云太后缓缓说道,“但哀家,绝非不懂你的心思。”
初永望觉得有些倦怠,听到她的话摇了摇头。
“今日来见母后,并不想再提这些。”初永望说道。
那自己是为何来坤慈宫的呢?
仿佛是杀害父皇的罪行终于要推脱出去,哪怕什么都不说,也想给自己一个安慰。
真是荒唐。
初永望实在困倦,想要和云太后告辞了,尚未开口,云太后忽然道:“你若不愿意要女人,倒也无妨,哀家知道你心中记挂着谁,若非先帝……你也不至于如此。”
喜欢团宠:做国舅爷怀里的小馋包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团宠:做国舅爷怀里的小馋包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