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面容清冷的女孩子，想起他们在A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虽然也冷淡，但是她是明显想和他亲近的。
他那个时候单纯以为她是把他当成长辈来看待，希望在A城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找到一个可以亲近的人。
现在看来，就觉得她那个时候的举动更像是一个不怎么懂表达自己的女孩子，想要和自己的亲生父亲亲近一些。
【认不起】，她从刚刚就一直在陈述的是他认不起她的各种原因。
他还真的是，认不起。
沉吟了一会儿，余清开口道：“你刚刚说的都是现实层面的，从情感层面上，你难道没有想要和自己的亲生父亲相认吗？”
“我有父亲，有一个很好的朋友，有一个彼此喜欢的男朋友，我认为我现在的生活很好，没有什么更多的感情需求。”
余清皱了皱眉头，立刻反问道：“那你刚开始来A城的时候，主动找我是为了什么？”
没错，柯乔幽刚进ZA的时候，余清正好在ZA见到了她，然后跟她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虽然不频繁，但是柯乔幽刚开始的确主动地找过他几次。
虽然后来因为苏清雅的原因，柯乔幽再也不曾主动找过他，甚至是避免和他见面的。
柯乔幽脸上的神色明显凝滞了一秒，然后又恢复正常，接着道：“您可以把我那个时候的行为理解成刚出来工作的女孩，希望在这个偌大的城市中找到一个认识并且事业成功的长辈，给自己提供一些生活在这个城市中的建议。”
她那个时候找他，的确很多时候是在问他工作上的一些人际交往还有其他方面的问题，所以，如果要这样说的话，也的确说得通。
余清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个对话。
面前的女孩不管是不是他的女儿，明显一直在表明一点：我并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
“我还是希望我们可以去做一个亲子鉴定。”许久，余清才如此说道。
“然后呢？如果是的话，公开承认我的关系，然后让你我都受到非议，并且你自身需要承受来自各方各面压力。还是私下和我联系，以解决我遇到的困难和供养我的生活为条件让我保密？如果检验出来不是的话，教训我父亲，然后让我为今天对余总的出言不逊付出代价？或许还让您对我母亲的怨恨更深？”
柯乔幽的话无疑是尖锐到直击人心的，余清开始不知道如何面对，面前这个周身清冷但是说出的话句句往人心上扎的女孩。
她像是浑身是刺。
这种状态是柯乔幽在过去20几年都极少出现过的。
她一向是冷漠的，漫不经心的，拒人于千里的，所以所有能让她变得温暖起来的，如谢祎祎，如辛谈，能让她变得尖锐的，如余清，如柯建章，就必定都是在她心里不一样的存在。
但是余清不知道这一点，所以他觉得面前女孩的刺，让他无从下手。
“你现在的样子，和你母亲当年和我分手时的样子真像。”不自觉的、有些感慨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冷漠地说出最残忍的话，明明声调不高，声音不尖，却字字扎心。
柯乔幽听了，恍神了一下，然后稍稍低下头晃着手里的勺子：“难为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