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春园外。
枝头的喜鹊翠铭,仿佛在唱着什么小曲儿。
树下的人头微微低着,声音也跟着压低。
“都安排妥善了吗?”
“妥当了,陛下您放心吧。”身旁内侍同样小声答复,“要给王爷他们敬的那壶寿宴酒特意做了标记——里头加了点料……都已经安排好了。”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顿了顿,又欲盖弥彰地补充道:“今日是他寿宴,且是他回京以来第一次参与宫中大宴,若是在宴上出事……传出去可就……”
内侍识趣地道:“陛下放心,用的是宫中近些年新研究出来的一位密药,那药要等到几日后才会慢慢发作——”
“届时毒不知不觉中入了骨髓,令人头痛欲裂,几欲发疯,只有您手中才有缓解的药,到时候——战王殿下想做什么,还不是您说了算吗?”
“很好。”皇帝嘴角微勾,满意地看了他一眼。
与此同时,寿宴席间。
广清雪身旁的贴身丫鬟俯身在她耳畔几不可闻地道:“小姐,下头来信了,说是都已经安排好了。”
广清雪的下颌微微侧了侧,偏向那丫鬟的方向。
将那细若蚊足的声音,一字不差的听进耳中。
“两壶酒已经单独准备好了,加了料的那壶酒未做标记,未加料的那壶上有红色标记。”
好——广清雪在心底低低的应了一声,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之意。
如此这些算计,暂且按下不提。
朝越寒他们来了没多久,皇帝便也入了园。
天子仪驾,威仪甚众。
百官齐齐放下手中的酒杯或是筷子,躬身跪地,恭迎天子。
混迹于人群之中,朝越寒拉着容娇娇,他们只是象征性的弯了弯身,并没有真正下跪。
且这欠身之态,也做得十分敷衍。
越非宸——皇帝刚一进门,目光就先在战王的位次之前扫了一眼,却见那桌边空空如也,竟是一人也无。
他先是略一愣怔,心中暗恼。
这越非寒当真是不知好歹,哪怕——哪怕他当初一些事做的并不光彩,但事到如今,他已已是这东岳之皇!
是天授皇权。一国之中,万万人之上!
可这越非寒还是如此胆大妄为,竟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
今天他这个皇帝亲自为他主持寿宴,这厮竟然如此不给面子,来的比他还晚?
呵,真是好大的“王权”呀!
越非宸心下气不顺,目光一转,微微一凝。
在第二阶层之下、第三阶层之始,看见了态度极为敷衍的战王一家。
越非宸簇了簇眉。
天子入座,内侍高呼:“平身——”
百官,这才起身,纷纷归回座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