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子打眼瞧了那信封一眼,也未曾多问,将左手中的馒头布兜递给周瑞言。
右手中的馒头已经吃了大半,他两三口吃完,然后接过了信封,拆开一看里面是一张薄薄的纸。
周瑞言隐约能看见,那上面似乎并未曾写几个字,他心下有些疑惑。
却见这时,周老爷子的脸色猛地一变。
“瑞言,这东西是谁给你的?”周老爷子脸上没了方才的笑意,而是十分凝重地问道。
周瑞言心中的疑惑更深。
他有心想要看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但见老爷子没有主动给他看的意思,便也没有多问。
将朝家遇到的情况和信封之事告知了老爷子。
老爷子攥着信纸的手指越来越紧,半晌,将那张薄薄的纸又塞回了信封之中。
他转头望向周瑞言,脸色严肃地道:“以后朝家的人若是想办什么事,咱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帮不到也主动表现一下。”
虽然周瑞言已经在这么做了,但他还是有些不解,听老爷子这意思,可能不只是现在这种小小的婚服之事,甚至朝家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他们也要主动给送过去一把。
“爷爷,这是为何?”
“……现在还不到你知道的时候,我们这些老骨头还在呢。”老爷子摇摇头,没有明说。
他抬头望向天空,一双浑浊的眸子里似乎稍稍清明了些许,低低的叹息压在喉咙之间。
这……说不定能为周家多留一条后路。
宁府——
宁晚晚穿着柔软的雪白内衬,正对着镜子缓缓地梳着她那满头青丝。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丫鬟端着一盆水进来,站在了她的身后,等她收拾完好洗漱。
宁晚晚望着镜中自己那如花似玉的眉眼,轻轻笑了一声,而后将唇瓣上的脂膏擦去了一些,让自己看着有些苍白柔弱。
那是她一贯的伎俩,她知道如何才能更加引起男人的心疼。
迄今为止,也就在那一个人身上碰过壁。
那个人——
宁晚晚缓缓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办好了,小姐,请放心。”
回答的丫鬟低着头,眉眼温顺,正是她那个新的贴身丫鬟小秋。
“奴婢已经将整个容县的绣坊都走过一遍。”
“还有附近乡村里的绣娘,大多也都打点过了。”
小秋说着,神色没有丝毫波澜。
“还有他们之前所在的那个村中人,有一部分人先前在外头活计,我也打点过,将他们都撵回了村里,然后又让人暗传说是因为容娇娇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上头村那群人本就嫉妒和恨死了容娇娇,更别说出了这种事情,肯定对她的恨意将更上一个度。
之前一些没参与过水源一事,在外干活儿的人到时候一时恨极,说不得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当然——
她们知道,依着那两人能打拼到如今的本事,这些人并不能给他们造成太久的困扰。
但她们的目标也不是那么长远,而是只要能破坏掉他们现下的婚期便足够了。
宁晚晚那张精致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畅快的笑。
“容、娇、娇!”她轻轻地呢喃着这个名字,声音娇弱,却每个字都仿佛还带了无限的记恨。
就凭你也敢跟我抢?
敢让你那儿子那般侮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