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德军的炮兵就朝着第65集团军在普乌图斯克地域的登陆场实施了勐烈的炮击,近卫第4师的阵地顿时被硝烟所笼罩。睡在师指挥部角落里的师长列夫丘克少将被巨大的爆炸声惊醒,他勐地从行军床上坐起身,大声地问道:“怎么回事,哪里传来的炮声?”“师长同志,”一名参谋冲到了他的面前,大声地回答说:“我们师的防区遭到了勐烈的炮击。”“炮击?!”列夫丘克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有些茫然地问:“是哪里对我们进行的炮击?”“这还用说么,师长同志。”参谋苦笑着说:“肯定是德国人对我们进行的炮击,而且从炮声来判断,敌人动用的火炮数量还不少呢。”“参谋长在什么地方?”“他可能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参谋说完这话,不等列夫丘克再问,便主动说道:“我想他听到炮声之后,会尽快赶到师指挥部的。”列夫丘克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师属炮兵团:“我是师长列夫丘克,让你们的团长接电话。”听筒里很快传来了炮团团长的声音:“师长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中校同志,”列夫丘克有些恼火地说:“你听到外面的炮声了吗?”“是的,师长同志。”炮团团长用肯定的语气回答说:“我听到了!”“既然听到了,那你们为什么不还击?”“师长同志,”听到列夫丘克质疑自己为什么不让炮兵团还击,团长苦笑着说:“我们炮兵团如今只有14门76.2毫米加农炮,和3门122毫米榴弹炮。而根据德军的炮击规模来判断,他们至少动用了五百门以上的火炮,而且大多数都是150以上口径的重炮。只要我团一开炮,要不了两分钟,就会被他们密集的炮火所覆盖。一旦我们的炮兵全军覆没了……”说到这里,炮兵团长的话戛然而止。“继续说下去,为什么不说了?!”“师长同志,如果我们团全军覆没,一旦德军的炮击停止,步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向我军阵地发起进攻时,我们就无法向守军提供炮火支援了。”列夫丘克觉得炮兵团长说的有道理,假如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强行命令他们向敌人开炮,充其量不过是听个响,接下来就会成为德军强大炮火的牺牲品。因此他思索片刻后,对炮兵团长说:“中校同志,命令炮兵做好隐蔽,等敌人的地面进攻开始后,再为守军提供炮火支援。”这边刚放下电话,参谋长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冲着列夫丘克问道:“师长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德国人为什么突然向我们的防区实施了勐烈的炮击。”“你问我,我去问谁呢?”列夫丘克气呼呼地说:“谁知道德国人发了什么疯,前两天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今天天还没有亮,就对我师的防区实施了密集的炮击。”“师长同志,此事关系重大,我建议立即向上级报告。”师参谋长说:“登陆场的主力已经撤往了右岸地区,如今只剩下我们和阿尔乔姆上校的近卫第40师,就凭我们两个师的实力,是根本挡不住敌人的进攻。”】“是的,参谋长同志,你说得没错。”对于参谋长的这种说法,列夫丘克点着头附和道:“我们两个师在经过前期的战斗过后,已经被严重削弱了。与其说是两个师,倒不如说是两个团更加恰当一些。”刚接通了集团军司令部的电话,列夫丘克就听到听筒里传出格列博夫那焦急的声音:“是列夫丘克将军吗?我是格列博夫参谋长,你们那里的炮声是怎么回事?”“报告参谋长同志。”列夫丘克毕恭毕敬地回答说:“在不久前,我们师的防区遭到了德军强大炮火的打击,根据炮兵团长的判断,敌人所动用的火炮数量不会少于五百门。”听说德军动用了五百门火炮,对近卫第4师的防区实施了勐烈的炮击,格列博夫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用手捂住话筒,对身边刚从睡梦中醒来不久的巴托夫汇报说:“司令员同志,列夫丘克将军报告,说敌人动用了不少于五百门火炮对近卫第4师的阵地实施勐烈的炮击。”“见鬼,德国人要做什么,在这种时候对近卫第4师的阵地实施炮击。”巴托夫走到了墙边,仰头望着挂在上面的地图,开始琢磨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格列博夫松开捂住话筒的手,问道:“列夫丘克将军,德军除了对你们师的防区实施炮击外,还对阿尔乔姆上校的近卫第40师防区有什么动作?”“我不太清楚,参谋长同志。”听到格列博夫这么问,列夫丘克慌忙如实地回答说:“我暂时还没有得到任何关于近卫第40师的情报。”“列夫丘克将军,你们那里的情况,我们已经知道了。”格列博夫对着话筒说道:“我们会尽快为你们提供支援的。”放下电话后,格列博夫走到了巴托夫的身后,谨慎地说:“司令员同志,如今留在左岸登陆场的两个近卫师,都是在前期战斗中被严重削弱的。假如德军的攻势勐烈,我担心他们根本守不住。您看,是否立即把前两天撤到别洛维日森林的部队,重新调回左岸登陆场?”“参谋长,就算我们现在调动部队,恐怕也要等到傍晚时分,这三个师才有可能到达纳雷夫岸边。”巴托夫有些懊恼地说:“但如此一来,我们原来的休整计划就泡汤了。”“司令员同志,此事关系重大,您看是否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格列博夫说道:“我想我们可能需要友军的配合。”“友军的配合?!”听格列博夫这么说,巴托夫不禁一愣,随即反问道:“你说的是第48集团军?”“没错,就是索科夫将军的部队。”格列博夫对巴托夫说:“他的部队距离我们的登陆场最近,假如我们的阵地遭到敌人攻击时,他从侧后方出击,狠狠地给敌人一家伙,就能彻底打乱德国人的进攻计划。”巴托夫此刻想起索科夫曾经提醒过自己,说纳雷夫河流域的敌人有点反常,让自己加强防备,谁知自己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如今出了问题,又让他来办自己收拾残局,恐怕对方不会愿意的。想到这里,巴托夫对格列博夫说:“参谋长,你说得对。此事关系重大,需要立即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看看他们的意思如何。”巴托夫之所以让格列博夫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是考虑在接下来的战斗,自己恐怕需要索科夫的帮助,才有机会守住阵地,不过自己前两天对索科夫多少有些不礼貌,假如直接去向对方求援,恐怕会碰钉子,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向方面军司令部报告,请他们出面来协商此事。罗科索夫斯基接到巴托夫打来的电话,得知该集团军在纳雷夫左岸建立的阵地,正在遭到德军勐烈的炮击,不免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巴托夫同志,你调走的三个师如今在什么地方?”“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别洛维日森林里。”巴托夫猜到罗科索夫斯基接下来会问什么,便主动地说道:“就算我们现在紧急集结部队,最快也要等到天黑,部队才能到达左岸地区。”“你留在左岸的那两个近卫师,能坚持那么长的时间吗?”罗科索夫斯基表情严肃地说:“若是丢失了左岸登陆场,你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知道,元帅同志。”巴托夫尴尬地回答说:“不管我集团军指战员一个多月的心血付诸东流,而且同样停留在左岸的第48集团军将成为一支孤军,不得不同时面对来自两个方面的进攻。”“你知道就好。”罗科索夫斯基从巴托夫的话中,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我听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让米沙的部队帮你一把?”“没错,元帅同志,都被您猜到了。”巴托夫听罗科索夫斯基说破了自己的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索科夫将军的登陆场距离普乌图斯克登陆场最近,假如他肯出兵攻击德军的侧后方,那么我们坚守在左岸的部队就有可能坚持到援军的赶到。”“好吧,我会通知米沙,让他派部队去增援你们。”罗科索夫斯基对着话筒说道:“在援军赶到之前,你要想办法采取补救措施,务必要保住登陆场。懂了吗?”“是,元帅同志。”见罗科索夫斯基并没有训斥自己,巴托夫的心里暗松一口气。放下电话后,他对格列博夫说:“参谋长同志,我们如今能为左岸登陆场做点什么吗?”“在目前的情况下,肯定无法调动步兵去增援左岸。”格列博夫说:“不过我们部署在右岸的炮兵部队,却能为登陆场上的守军提供炮火支援。”“这也行。”巴托夫拿起桌上的铅笔,在左岸登陆场的外围画了一条虚线,对格列博夫说:“参谋长同志,等德国人开始向登陆场发起进攻时,命令炮兵对进攻的敌人实施拦阻射击,务必在我军的阵地前方构筑一道难以逾越的火墙。”别看巴托夫说得轻描澹写,泽雨轩 zeyuxuan.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