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掠空,越崖凌空。
重苏稳稳落地,依旧未曾松开怀抱步霜歌的手。
她自重苏怀中微微颔首睨之:“等等。”
他垂眸睨去,见步霜歌脸色难堪,似是要说什么,却咬牙思考着:“你是不是走错路了,这路并非是回营的路。”
重苏不识路,步霜歌一直知道,如今当着他的面再度说出口,倒是有些难为情。
见重苏眉宇微凝,步霜歌立即摇头:“这边自是也能回营。”
他倒是笑了去:“你慌什么?”
戳人不说短处,她自然慌。只是忽闻马蹄嘶鸣,她竟瞧见着崖外竟停留着东宫马车,几匹骏马踢踏着雪花似是在等候于此:“这是?”
重苏将步霜歌轻放于马车之上,便直接扬了马鞭:“先不回营。”
战马驰聘极快,掠了雪花。
步霜歌猛然抓住马车一侧,看着山路迢迢,便已明白了什么。
重苏故意将走这断崖之路,故意将萧寒容带去君墨承身边,便是为了这东宫的马车能给她所用吗?
她浅笑淡淡:“我们去何处?”
重苏只看前方,道:“昨夜出事,沈蔚与弄晴已经去查了,却无任何线索。不过今早本侯却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苏太傅之女失踪,众位贵女被杀,此等大事定然要被重视,不然顺帝也不会特地结束这次天斧山之行。
重苏回目睨至步霜歌,眸似照水流光。
她脸微微一红:“莫不是你发现了线索?”
黛眉微隆,红晕散去只剩一笑。
字条于重苏袖口而出,他轻放于步霜歌手心之中。
他瞧至前方迢迢雪路,喉咙微动:“捉走苏长遥的死士,便在这地址之中。”
——
入夜。
山洞之火缭绕,似是在驱散寒气,可那被捆之人依旧瑟瑟发抖。
苏长遥手脚被捆,明眸被遮,不停地求饶着:“我父亲是太傅,更是当今太子的老师,若你们放了我,想要多少银子,父亲都是给的起的。”
这话,她说了不止三五遍了,可去无人回应她。
苏长遥未曾看到,于她面前的三名黑衣人皆被麻绳捆绑,且哑穴也被封点,此时几人皆面露惊恐之色地看着山洞正中那玉立而站的男子。
男子眸润淡澹,静静瞥至四人:“莫不然,将这三人杀了?”
他似是思索,也似是不耐烦。
匕首轻轻划过一名黑衣人的经脉,且掠了血色,掠逗之后便收了匕首:“这里这般严寒,你倒是不怕冷的?”
男子收回匕首,似是又对谁说道。
苏长遥紧咬牙关:“谁?”
三名黑衣人已颤着身子看至山洞之外的黑夜,而黑夜之外是雪花四散,呼啸风清。
蓦然,所有人竟看到黑夜之处,那女子身影如幻如梦,袅袅而至。
烈红之色,晕染了所有人的胆寒心惊。女子面戴鸾凤面具,一双极美的瞳孔已淡扫众人:“阿元,你若烦,便杀了。”
阿元。
似是从什么时候,箫鸾便是这般唤他的名字了。
柳溪元微微握了拳,颔首睨至箫鸾:“这般久了,自是烦了去。”
他被箫鸾唤于天斧山两日,终究是派上用场了……
箫鸾叫他监视太子妃,监督过后,他寻了那些死士后,便寻到了这被绑来的苏长遥,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便全部绑了去。
如此想想,他倒是没有做错。
柳溪元垂眸淡睨,匕首划过一刹,一名死士便已倒在了地上。自是他看至下一名死士的时候,那死士惶恐后退,却终究没有逃过他那极快的刀法……
血色渲染柳溪元之瞳,他唇掠笑意:“还有一个,审问一番?”
“审问便无任何意义了。”
“怎无意义?”
“萧寒容唤他们绑了苏太傅之女,是你亲眼看到的,不会有假。”箫鸾这话是说给苏长遥听的,她踱步淡淡,自于苏长遥身前蹲下了身,淡淡审视着,“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