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伴着霜白落入山洞中,地上柴火缭绕,映那星辰之目,浅浅淡淡。
萧离将柴火放于一侧,轻声道:“太子,我们为何不回营地?”
那俊美之人一手触碰火上晾着的衣衫,微微伸了伸,笑道:“她不想回去,不如便在这洞中呆着,也少了一些麻烦。”
她……说的不过是那昏睡不醒的步霜歌。
地上。
步霜歌侧躺于那披风之处,苍白之容在火光中略显轻红,萧离弯下了身,轻轻触碰步霜歌的额头,微微摇头:“还是有些烫,烧的很。”
“知道了。”
却没成想,因为萧离的举动,君墨承竟将步霜歌直接扶起,且轻放于怀中,以身的温度去护足她。
萧离手心微紧,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做。
萧府与东宫联系于一起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君墨承信任萧寒容,自然也会信任他。所以,君墨承当着他的面用了那般武功,他自是可怖又心惊。
这武功极高,即便是现在的萧沐竹也定然不敌他……
想到此处,萧离眸中微凉。
那许久未动之人,颔首一句:“萧离,去寻一些吃的,她醒来定然会饿。”
“是。”
萧离俯身便退出了山洞,迎至大雪之中。
这里,君墨承却是轻眸浅淡。
他看至步霜歌身上渗出的血渍:“若是不处理,你会死。”
步霜歌依旧是昏睡之容。
他悠悠叹气:“容儿想要你死,我是应允的,可……我现在不想让你死了,会不会很奇怪?”
洞外之人早已远去,君墨承的手已触于步霜歌那腰带之处。
轻轻拉扯,外衫落下。
她衣着本便轻薄,里衣被脱落之后,剩下的便是浑身所缠绕的白色纱布,那般刺眼的红落目,他微微心惊。那些伤,出现在闺阁女子的身上,到底是不映衬。
纱布一层层落下。
那白皙的肩落于冷空之中,她睡的昏昏沉沉,丝毫未知晓。
君墨承将步霜歌放于怀中,轻轻一句:“得罪了。”
掌心轻贴她的背脊之处,温热的内力灌输而入,那冰冷的身子已有了微微的暖意。
凤眸微启——
她对上的却是那刚刚收了内力的人。
那般迫近的距离,步霜歌眉梢微皱,猛然后退,却被君墨承牢牢地握住了手臂。
这一刻——
君墨承手掌的温度入了步霜歌的身子。
步霜歌脸色已是微微苍白:“你做什么!”
身无衣物,满地的血色纱布。她脸白无力,拼命地以手臂遮挡着身子,却并无任何力气。在君墨承怀中,她气恼至厌恶,再至痛恨:“放开我!”
恍然——
披风盖至她身前而遮挡。
君墨承迫近那凤眸只是淡淡一句:“入战场,夺兵权,你为重苏吃的苦何曾不多?”
“为谁做什么事情,与你何干?”
“若你未曾被赐婚,你便不会入战场,更不会有今日之事。你满身的伤,新旧相加足足十几处,当真值得?”
不知为什么,他竟很想问步霜歌。
看着身前那张皇失措无力之人,他想起了箫鸾,记忆再一次被灌满了整个心魂。那时的箫鸾入战场为他寻圣物,差一些便死在了那蛮荒。那时的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从来没问过箫鸾,却在她死后的每一刻,都在想她。
而现在,于他怀中之人,满目的苍白与嘲讽之意。
步霜歌颔首便道:“为重苏所做一切,皆是心甘情愿,从不后悔,何来的值不值得?”
“他在利用你,你看的出来的。”
躺在他的怀中,那一双凤眸紧睨君墨承:“心甘情愿的被利用,总好过被胁迫的利用。太子当真以为我与你们东宫的死士一样,被胁迫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