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荒大捷,可火却燃了几天几夜。
箫鸾并非战将之身,可她的武功却已响彻在外,深夜的上京城外,沐竹抱着鲜血淋漓的箫鸾跳下战马。
前方,东宫的软轿停驻于那里,东宫之后,是萧府人,同样也是二皇子君墨承。
沐竹步步蹒跚,终究是与太子君九卿擦肩而过,长衣散去已是结痂的血衣,散了漫天的血腥。而他却被那一抹绛紫挡住了身子。
仅仅一瞬,沐竹的剑已立在了君九卿的脖颈之上:“太子,为何拦我?”
翩然荡漾而起的紫衣龙衫,冷冽了君九卿温润的脸庞:“将鸾鸾给我。”
给?
沐竹冷笑,如潭似深的长眸更多的是嘲弄:“小爷不会再将姐姐给任何人。”
他收剑,大步迈前。
可君九卿已经出了掌,沐竹自是知道太子武功极高,他怀抱着箫鸾一跃便是十丈之空,迅速转身。
那破烂的洛颜伞转而刺向了君九卿。
遮挡洛颜伞的攻击,君九卿侧身便怒:“沐竹,对本宫出手不过是行刺的罪名!”
长夜漫漫。
少年之容带着显而易见的轻蔑,他定定地看向君九卿,也看向萧府众人以及那许久未曾张口的二皇子——
“战场之上无援无救,他以一己之力对抗十万敌军!杀了蛮荒皇帝又如何?杀了蛮荒主将之首又如何?她终究不过是你们的鸾鸾,而不是你们护在心坎上的女子!”
“她为去蛮荒,抛我于上京,几经生死,图什么?”
“自今之后,她便是我的,若谁抢她一分,我便砍谁一寸,不死不休!”
沐竹笑着,已是抱紧了怀中之人。
她冰冷的身躯微微颤抖着,手指轻颤已是握紧了沐竹的长袖。沐竹恍然垂眸,心中焦急,便赶忙朝着前方行去。
也便是这个时候,一剑入肩胛,沐竹未曾动手,内力轰然便震碎了那剑,剑飞五段,割断了苍木,也震得君九卿后退一步。
被对着太子君九卿,沐竹冷笑着,悠悠侧了眸光:“伤我,除了箫鸾谁又有资格?”
资格,二字他说的极其重。
风吹荡漾,箫鸾于他怀中轻轻二字:“墨承。”
二字虽轻,太子君九卿又何曾听不见?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沐竹背影之下那垂落的烈红罗裙,碎冰一般的长眸更多了一分的寂静:“带她去疗伤。”
无人再跟前,沐竹一闪便掠出了上京城外。
或许对于他而言,再捷的战马也不敌自身轻功之快,他不眠不休地抱着箫鸾自蛮荒而回,几乎丧尽浑身的疲累,每行一步都是颤抖。
可对于沐竹而言,只要她还活着,那么沐竹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回小院,急匆匆地放下箫鸾,却没看到门后所藏站的公子。
公子一身蓝衣翩然,淡淡凝至至此:“沐竹,你回来的太慢,我甚是想过去接你。”
“沐洛颜!”沐竹眸中已是红,他直接便将身前之人拽至软塌之前,“我知道你跟姐姐学过医术的!”
公子轻轻一笑:“沛廖,说几次了,莫要叫从前的名字。若是实在改不过来,便唤我一声哥哥又是很难的事情吗?”
张沛廖扬袖便坐,单手轻触箫鸾的额头。
沐竹急道:“路上有简单包扎用药,可她一直没有醒,这该如何做……”
张沛廖收了手,却又扬起了左手,似是在要什么东西。
沐竹不知何意,眉峰皱着:“做什么?”
张沛廖直接便摸索于沐竹袖兜之中,将那镶金长盒抢夺而出:“若哥哥猜的不错,鸾鸾入蛮荒是为了这蛮荒圣物。可是,盒内带毒,她开盒后便中了毒……”
“毒?”
沐竹恍然看着自己的手:“我也开了,没有中毒啊?”
张沛廖将盒打开,看着其中卷轴,于手中轻凝着:“毒只一份,或许是为了保护这武学卷轴……她这般武功,寻这卷轴做何用?”
沐竹咬牙:“君墨承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