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蛮荒之前,她倒是买了不少酒。只是当步霜歌拎酒入了营帐之后,却是发现沐竹已是睡了过去。
少年侧于榻边沉沉而睡,墨黑的自榻上落下,散了月色星辰光点,如绸缎一般漂亮。
步霜歌将酒放下,于一侧拿了梳子仔细地将他的发系起,浅笑:“说你身子好,你倒是一刻也撑不住了。”
酒香的味道沉溺于心中,她于榻侧坐下,轻揉着手上包扎好的纱布。
上面残留白帝的剑伤只重不少。
她饮酒看窗月,却见一抹白影闪过,步霜歌握剑便跟去,那人影极快,却也有意慢下轻功的速度,似是等她。
于军营外侧的极远之地,公子终究是停了下来,发冠于顶,青丝万千而落,一身粹白长衣已是熟悉。
他微微侧目:“步霜歌。”
俊逸之容,染了霜月的阴影。
步霜歌自空而下,沉声道:“白帝?”
白帝一笑,挥袖之间手中包裹之物已经甩至步霜歌,她迎风接住:“洛颜伞!”
她昏迷之前,白帝还要杀她与沐竹。
如今,白帝竟要来送洛颜伞?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烈红鸾凤长伞未有任何变化,步霜歌轻抚伞柄,手心微紧。
白帝站在她极远之地,若有所思地瞧来:“这伞,你不想要?”
“为何不要。”
步霜歌撑伞而起,如炬的凤眸紧紧盯着白帝,生怕他有下一步动作。白帝爱极了箫鸾,又有伤她与沐竹的黑历史,她自是要小心。
因为步霜歌这般虎视眈眈的模样,白帝反而笑道:“我反悔了。”
“反悔什么?”
“我不会杀萧沐竹,亦然不会杀你。”
“你倒是变的快。”
她撑伞而出,自是出招于白帝的一刹,白帝翻身而跃,直接落在了步霜歌的身后,一剑便已经抵在了步霜歌的咽喉之处。
步霜歌侧廓落冷,只是一句:“不动手?”
白帝悠悠一笑,收剑一刹便与她咫尺的距离,那修长的手扣紧了步霜歌的下颚:“有人要保你与萧沐竹的性命。”
谁?
白帝竟还会听谁的话吗?
步霜歌嗤笑,反复打量着白帝眼底那清朗的笑意:“那日,救下沐竹的女子,是谁?”
沐竹不认识,白帝定然是认识的。
昏迷之前,步霜歌记得她在白帝眼底看到的那一抹惊诧,那模样自然是见到了不敢置信人的模样。
若是如此,那不如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白帝扣紧了手,她吃痛而皱眉。
他只答:“听闻重苏让你来蛮荒,是为兵权。”
他怎么知道?
步霜歌心中警惕,一把甩开了白帝的剑:“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洛颜伞抵在白帝喉间,他却不为所动,笑答:“那人要我帮你。”
“那女子到底是谁?”
“兵权我会替你拿到手,重苏的计划,不会落空。”
“所以呢?”
步霜歌满心的疑问,可听着白帝的话显然明白一些东西。那救下沐竹的女子,同样掌控着白帝……可白帝所言,代表的便是那女子知道重苏的一切秘密与计划。
她为什么要帮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