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今夜彻底乱了。
整齐有序的禁卫军排成长队于上京城搜索着什么。
自是禁卫军掀开那马车帘帐的一刻,皆为惶恐,即可行了礼:“见过宁远侯。”
马车内。
公子绛紫薄衣慵懒于一身,他微动手臂,一揽怀中女子轻倚入身。
见他不语,禁卫军再道歉:“不知是宁远侯您的马车,是我等疏忽。”
重苏此时才悠悠抬目:“如此劳师动众,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禁卫军只道:“回侯爷,是丞相府……被人……被人……”说这话的时候,些许禁卫军面面相觑,已呈了害怕之色。
步霜歌眉梢轻皱,只是不知这萧丞相府到底能出何种事情?竟让这些禁卫军吓成这般模样。
她轻声一句:“但说无妨。”
领队的禁卫军一步上前:“一炷香前,丞相府被屠杀三十六人,若非萧离公子发现的早,丞相府今夜便……”
重苏微动,眼底已写满了冷漠:“屠杀?被谁。”
禁卫军摇头:“萧离公子发现的时候,丞相府已被炸了几座院子了……那做事的人已经跑了,如此我等才于上京城内搜索,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极短的功夫,杀人,埋炸药?
步霜歌看至车窗外的火光,沉吟道:“知道了。”
帘帐落下一刹,已明灭了那凤眸的光。
马车再行。
她倚重苏怀中,轻轻一句:“不是沐竹做的。”
重苏淡淡一笑:“你倒是会为他辩解。”
“沐竹醉酒,还在睡。”
“在你的闺房中?”重苏侧了目,静静地凝至步霜歌。
她脸一红,已是忘了给沐竹寻屋子的事情,扭扭捏捏道:“他在院中的树上睡,他一直喜欢这样不是?”
她瞪大眼睛看着重苏,心底心虚一闪而过。
重苏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反倒一句:“还记得这马车的模样吗?”
“你的马车那般气派,我自是记得。”
“可是这些禁卫军却不记得。”
此时,马车已经停在了卫国公府之前,而他却没有下马车的意思,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微勾起。
那些禁卫军自知马车是宁远侯府的马车,却装作不知道?
步霜歌沉思道:“他们以为炸丞相府的人……是沐竹?是怕你私藏犯人?”
毕竟,普天之下恨及了萧丞相的人便只有沐竹,而救沐竹出慎刑司的人可是重苏。她悠悠叹气,却也无可奈何,顺帝怀疑并非不无道理。
砰——
话落,地表似是皆在震动。
所有的爆炸之声再度响起,依旧是丞相府的方向。
步霜歌疾步下了马车,看着马车前路那漫天的烟花盛开在丞相府。那凤眸映光,更多是不可思议,步霜歌道:“是以烟花材料引爆的……”
谁做的?
除了沐竹,谁还会那般恨萧仁刑?
身后,重苏淡淡凝了步霜歌一眼,反倒是一脚踏入了卫国公府。
步霜歌焦急,跟随便去。
她想要拦住重苏的身,却终究是慢了一步,自是重苏踏入木兰苑的那一刻,她眼睁睁地瞧着那红衣之人惺忪着睡眼自她闺房踱出。
少年于月下伸长了拦腰:“今是什么日子?怎么这般大的烟花……”
沐竹他,终究是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