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落叶枯黄萧瑟。
黑夜长阑,映照着张沛廖那温柔似水的目。他静静凝着沐竹,看着沐竹那微微惨白而去的俊俏之容,抹了一瞥苦笑。
沐竹猛地握住了张沛廖的袖:“你开什么玩笑?那么多年过去,除了箫鸾与我,谁又能知道你是谁?”
他虽是生的一副怒气的模样,可步霜歌却看得出沐竹在怕,也在担心。张沛廖的身份,若是暴露出,任凭谁人知道,都会治他一个欺君的罪!
张沛廖摇头:“沐竹,如今的上京城乱了。”
他话虽少,却饱含了太多的无奈。
白帝自蛮荒而回,他又如何得知张沛廖的身份是谁?或是谁告诉他的?步霜歌百思不得其解,轻声问道:“他寻你做什么?”
“要了小院的地契。”
“小院?”步霜歌眉头紧锁,继而看至沐竹,“箫鸾曾经置办给你哥哥的院子?”
沐竹脸色微微白了去:“他怎连小院都知道……”
那年箫鸾陪沐竹去往南秦救沐洛颜,也便是现在的张沛廖,之后便在上京城购置了一处院子,养了他多年。那院子这些年应该是无人搭理,且无人问津的。
张沛廖坐于石凳上,反倒是淡淡一笑:“我以为他会用身份的事情威胁我,却从未想过他只是来要银两与地契的……还说……”
他顿了顿,认真地打量着沐竹。
沐竹俯睨凝来:“磨磨唧唧的,什么?”
张沛廖似是若有若无地叹了气:“若是我将此事说出去,定然会来寻仇。还有,莫要去小院寻他,那小院的地契他会卖掉。也莫要纠结他为何知道我身份的事情,因为他定然会保守住这个秘密,你我不必担心。还有,他让我交代你——”
步霜歌与沐竹听的一脸认真,自是等着张沛廖说剩下的话。
他反倒是唇边再度抹了笑,又叹气:“说了你莫恼。”
沐竹已是急的不行:“别打哑谜,绝对不生气!”
张沛廖轻轻理了理衣衫上刚刚掉落的叶子,凝着沐竹那双漂亮的长眸:“你最近似是胖了些,他叫你莫要吃的太多了。吃食狼吞虎咽,并不大好看。”
“……”
院中陷入了一片短暂的寂静。
沐竹那本是微微白润的容颜已憋的极红,即是袖中的手臂都抖的不行:“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那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掩了院门之外那微微嘈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