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更打三次。
步云芊的尸体被人抬走时,香菱她似是彻底疯了,被人被轰出了丞相府……
萧离亲自送萧寒容与萧丞相离开这洞房之院,眸中温雅而澄澈:“儿子恭送父亲,弟弟恭送姐姐。”
这里已变得空旷,甚是风声皆为寂静的喧嚣。恍然,他已半跪于地,一口血便已喷于地上。
他从未想过柳溪元那一掌竟这般毒辣。
萧离拭口站起时,他竟看到地上那道长长的影子……他甚是身子都是颤抖,他不敢转过身:“你不是离开了吗?”
“事情还未完,为何要离开?”女子之声带着温柔,同样也带着质问的笑意,那长影微动,竟直接迈入了那洞房之中。
即便他再怕箫鸾看到他狼狈的模样,也不得不疾步追去。
砰的一声——
箫鸾袖风一动,便锁了洞房的门。
萧离轻声道:“这是我的院子,你便不怕被人看到?更何况,父亲刚刚离开!”
箫鸾于那漆黑的空气之中,微微颔首凝来:“那便杀了看到的人。”她伸手,以秀帕擦拭着萧离手上残留的血,似是低头,极为认真。
黑暗中,萧离背靠房门,轻声一句:“这件事,我会办的很好,只要明日上朝,呈上罪状,柳溪元定然不会有好下场。”
“疼吗?”
“什么?”
“你不是他的对手,为什么要杀他?”箫鸾收回秀帕,晶亮的眸对着萧离微微眯着,“若是柳溪元下狠手,你的命便没了,知道吗?”
她竟问他的伤势?
萧离自知心神不宁了去,只是摇头:“即便他不承认杀了那庶女,顺帝也不会信他!因为这伤,便是证据,他的掌法无人有二!新婚之夜,伤新郎,杀新娘,多大的事?那个时候,柳溪元因此而死,顺帝便不会因步霜歌不杀他而怪罪下来,更不会连累给宁远侯府,这伤值得!你我做的一切都值得,他总归是要死的。”
这寂静的空气之中,只留下箫鸾那轻轻浅浅的笑意:“若你死了,这伤便是不值的。”
“你在关心我?”
“除了惜娘,你便是我唯一的亲人了。”那声带着落寞,却依旧秉承着笑意,“所以,我要你活着帮我,这样上京城才能沦为我的落脚之地。”
“即便我不是你的弟弟,我也会帮你!”
“日后这样的莽撞,莫要再来。”
“若你需要,即便莽撞,也必须胡来。”
萧离簌地开了口,却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大好,生怕惹恼了身前之人的气。
只是箫鸾却又笑出了声:“你怎能变得与沐竹一般?倒是让我好生头痛。”
这里漆黑,他却能看到箫鸾的笑意。
萧离唇角微微扬起了弧度,摇头:“我会做的比沐竹还好,不会让你失望,而步云芊那贴身丫鬟便是契机,她疯了,所有人都会以为是柳溪元吓疯的,今夜之后,所有受恩于柳溪元的百姓都不会再信他了。”
“如何不信?便凭借你的针法便能让那婢子疯言疯语,就能让百姓站在你这里?”
“让她疯魔了去,自是会宣扬。”
“不够,还差一些,这事便成了……”
“还差什么?”
萧离不懂,怔怔地看着箫鸾。这里只有他的心跳声,即便离的再近,他似是也无法听的到她心底的声音。
箫鸾似是在笑,眼底也是悲凉:“若成大业,自是需要牺牲什么,所以如法炮制今夜之行,于前日、前前日,成一而十,所有人都会因柳溪元的错,从而站在皇权之下,心甘情愿迎接柳溪元的死。而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他不明白,却也看不透箫鸾的话。
她的手轻轻抚至萧离胸膛之上,内力的温热席卷了所有的痛楚,似是在治疗他的伤。自是萧离要伸手握紧她的一瞬,箫鸾已是缩回了手——
“萧离,保护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