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顺帝怎会问了她?
步霜歌上前便跪,轻声回复道:“上京城极大,每夜上京府派出的巡街之人再多,也会有疏漏的地方,这并不全然怪上京府,更何况柳溪元武功极高,极为难防。臣女觉得,这事与上京府无关。然——外面跪着的大人,皆拿朝廷俸禄,百姓报官无果,且事情被封闭多日,百姓自是走投无路,若是早些发现……”
步霜歌说道这里,便已经不再说下去。她自是要顺着顺帝的话,不然又岂能不知是何下场?外面跪着的官员,有几人不是萧丞相党羽一派的?
顺帝只是借着这个机会……除去那些人罢了。
顺帝淡淡一句:“京兆尹,你说那些人该不该砍?”
京兆尹上前便道:“自是该砍,做错事便要负责。”
说罢,他带笑看至萧丞相。
萧丞相握拳,声音颤着:“他们皆该砍。”
顺帝似是满意,淡淡一句:“宋晏,去吧。”
司礼监宋晏听闻于此,扬了袖:“继续吧。”
刹那间,血染太和殿外,只是一刹。那些官员的求救之声还未发出,便已经断了脑袋……而官员身后站着的百姓皆软了腿。
太和殿内,无人敢回眸去凝。
只有步霜歌静静地看着那血色之景,眸中似是染了火……
那些百姓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血腥,他们一动不敢动地站着,同样也眸色染血一般映着太和殿内的女儿……
那些女子早已疯魔。
柳溪元为何要做这般事情?以他的身份要多少妾室都能……更何况,他至今还未成亲,更何况他并非娶不到……
为何要将自己陷入险境,去做这些事情?
除非,是人陷害。
想让柳溪元死的人,除了她,便只有顺帝了……
步霜歌猛地心思一惊,却是不明,这些女子被害似是有些时日,若是以此陷害柳溪元便已够了,为何顺帝还会命令她杀了柳溪元?
或许,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这件事的人还有蛮荒皇子白帝!
她僵直着身子,静静地凝至太和殿外。
那里囚车滚动之声碾过落叶——
她看得到踱来之人,重苏那一身绛紫,飘于枯黄落叶之下。
同样,也看得到那熟悉的白衣之人——白帝!
而那囚车之中,被捆之人竟是柳溪元!
曾经高高在上的柳溪元已是不复存在,他满身的褴褛与血渍映入凤眸。
柳溪元不停地砸着囚车,眸中皆为怒气:“你当真以为以此陷害我,便能杀了我吗?皇上是不会杀我的,不会的!”
白帝淡淡一瞥:“闭嘴。”
一句话下,柳溪元已是吓得瑟缩了身子……
他似是极为害怕白帝。
“入殿吧。”重苏看至白帝轻声一道话后,白帝便收回了目,随重苏一同直踏入了太和殿。
步步轻盈,不见鞋踏之声。
重苏于步霜歌身边停下,俯身便道:“柳溪元已被活捉,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
她微启口,似是担心,可看到那一丝不苟的绛紫长衣,叹了气。以重苏的武功,若是捉柳溪元,应该是不会受伤的,她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只是——重苏一旁的白帝,为何明目张胆地与重苏站在一起?
似是看到步霜歌的凝视,白帝唇角微扬了些许:“昨夜路过武状元府,便见宁远侯府在拿人,想着宁远侯不是着柳溪元的对手,我便出了手。顺帝您,不会怪罪吧?”
他笑笑,温和之眸多了一丝狡黠的光。
顺帝凝眸看至太和殿外:“他如今作出这般事情,自是要除以极刑。若非是你,定然不好拿下,不是吗?”
顺帝虽看着囚车之中的柳溪元,可却在对白帝说。
那神情,似是冷漠,也似是话中有话……
步霜歌看不懂,刚预开口,却见顺帝踏下了龙椅,被司礼监宋晏搀扶着朝着那囚车行去。于此时,那些神志不清的女子便已朝着顺帝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