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短短三五日,卫国公府便被礼塞满了去。那些硬着头皮登门道歉的官员,似是将卫国公府的门都要踏破了,客套几句便匆匆出了府门,脸色大多都不太好看。
看着官员一个个离开,步霜歌微微叹气:“父亲,明日大概不会再有人再登门致歉了。若知道这么麻烦,倒也当初不跟他们下赌注了……赢了柳溪元又如何呢……”
卫国公淡淡一笑:“你莫要忘了,那个时候你使用什么下赌注的。这些人辱你,自是要付出代价。”
府门之外,已是静谧。
自是小厮要关门时,一辆马车碾压枯黄落叶急聘而来,却又停驻不动,似是在等人。
卫国公起身,眸深投去:“宁远侯府,又来人了。”
马车依旧无所动静。
马车之外驾马的少年,此时却努力地挥了挥手:“霜歌主子,主子来接你了。”
沈蔚的模样与从前无二,笑的格外喜庆。
步霜歌掩袖一笑:“父亲,我与沐竹便先去宁远侯府了。”
卫国公有些不乐意,倒是瞧着那马车帘帐毫无动静的模样,摆了摆手:“早些回来,莫要再住在那里——明白了吗?”
那沉沉的一句,倒是引的步霜歌忍了笑意:“是。”
她微微俯身,便朝马车行去。沐竹双手负后,倒是跟的紧,只是临近马车之后,便被那一阵掌风阻隔于外——
砰的一声。
帘帐飘飘然然,落了那一抹红。
沐竹在马车外落地,咬牙切齿之声:“不让入,便不入!”
步霜歌猛地阖眸,已是不敢瞧去,上京城内敢这般打沐竹的人,除了白帝便只有重苏一人了。
只是,重苏今个脾气怎这般大?
入府接她,不下马车见卫国公便罢了,竟还出手伤人了……
簌地——
腰间一沉,步霜歌竟已被重苏按在怀中:“几日未来来寻本侯,你倒是忙?”
声音沉寂,看不出恼怒。
“你若不寻歌儿,歌儿也不寻你,不然怎知你喜怒。”
“是吗?”
“是!”她颔首凝了那星辰之眸,咬了咬牙。
今日的重苏倒是与往常不同,竟着了朱红官服,映着那刀削的俊颜,倒是让她移不开眼睛:“你为何不让沐竹进来?”
“他陪沈蔚在外面坐着便好。”
“那也不用将他打出马车吧?”
“你心疼了?”
“没有!”
步霜歌坐直身子,却再一度被重苏扣紧于怀中,那目紧凝着她:“那夜,本侯将你送回卫国公府后,听闻你又带着沐竹跑出去了?”
那都是前几日的事情了,他怎知道?
步霜歌心底碎碎念,只是尴尬一笑:“夜色不深,出去逛逛,他缺衣裳,便——”
“便用本侯的银子给他买?”
“你之前给我的银票,还剩了一些小额……不然我定然会问父亲要银子。”步霜歌说道此处,直接伸出手环了重苏的脖颈,“你是不会介意的吧,重苏。”
她凝着重苏,却又看不出那眸下的阴晴定还是不定……
马车赶路之声,与外面沐竹与沈蔚的吵闹声,她听着,却始终入不了耳朵。与重苏咫尺距离,尴尬地笑着,祈祷着重苏莫要气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