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月想着,心下一阵气恼,但见叶桑依旧气定神闲,淡然的模样,最初的恨铁不成钢之意已经消散,眼中略有些复杂:“流言蜚语最是伤人,世人不知所谓的谴责,尽管清楚不过是些无稽之谈,但牵涉到自己,鲜有如此平静之人。”
但叶桑就是如此,在容城被流言蜚语中伤了十多年,现下到了上京城,依旧如此,可她看得通透,毫不在意。
叶桑唇角微微牵起来,柳叶眼此时柔和,轻呵出一口气:“无稽之谈,本就无可畏,兮月,世道上,总归是有聪明人的。”
叶桑神色恬淡,看周兮月时稍柔和下来。
虽为桑儿感到气愤,但于桑儿而言,这些都不重要,于她重要的人,也自然不会误解她。
周兮月恍然回神,旋含笑点了头。
不再说这个话题,二人又聊了一阵,周兮月方才一来便点好的饭菜都已经凉透。
吩咐小二重新上了一桌菜,周兮月忽微微拢眉,揉了揉肚子,道:“桑儿,我去一下如厕。”
叶桑点头,见她难受,也微微蹙眉,站了起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吃坏了东西?”说着,葱指便探上了周兮月白皙的手腕儿。
周兮月摇头,只觉肚子一阵一阵地疼,她道:“许是有些轻微的水土不服,昨日刚到上京城便有点如此了,但想着还能撑住,没想到突然便疼起来。”
叶桑见周兮月疼得厉害,忙放开手指,放她离开:“许是吧,你先去如厕,等会儿我为你开上一副药。”
周兮月蹙眉点了点头,随即便出去了。
叶桑想了想,也推开门,角梅有些奇怪:“小姐,周小姐怎么了?”
叶桑温声:“兮月肚子疼,我们先出去,为她买点药。”
角梅闻言神色间也浮现些许担心,随后忙点了头,赶紧和叶桑一块儿出去了,
叶桑问了店小二,这附近何处是药房,店小二得了掌柜的关照,格外殷勤,赶忙引了叶桑一块儿出去。
叶桑也不拒绝,在附近的药房里取了几味药。自从到这边以来,她便开始练习医术,每每治病救人时,遇上的也不简单,更锻炼了她的医术,至今虽还是不精,却已算小有所成了。
外面寒凉,不过出来一会儿,叶桑便已冻得手脚冰凉,角梅拿着药包,叶桑不住往手上呵气,往景云客栈走。
这边,周兮月如厕出来后,肚子的疼意过去,周兮月小脸儿略微有些泛白,打算先回雅间,不料,走到半路时突然遇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是你。”云浩天眸中含着打量之色,看着眼前艳丽明媚的女子,想起之前的事情,至今觉得有些泛疼,眼底有些黑,面色也略沉下来,有些难看。
周兮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出来一趟,竟都能遇到云浩天。
念及当日发生的事情,周兮月神色也有几分难看,但此时面对的是当朝三皇子,她不欲惹麻烦上身,便乖顺地屈膝行了礼:“见过三皇子。”
面前女子张扬大气,此时却敛了笑意,乖顺地向他行礼,云浩天心下升起几分快意,略一颔首,示意她起身,心下思量着,一时半会儿并不打算放过她。
周兮月起身后本打算走,却听云浩天冷哼一声:“本殿让你走了吗?”
周兮月微微蹙眉,停下了脚步,十分客气道:“敢问三皇子还有何吩咐?”
云浩天想刁难刁难她,佯做冷脸:“当日你偷听本殿讲话,长夜放过了你,本殿可没说要放过你。”
当日的事情现在正是周兮月忌惮的,提也不想提,但见眼前之人如此轻易就将那日之日说了出来,还颇有几分秋后算账的意味,周兮月眼中顿升几分警惕,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次既然三皇子放过了我,那件事我自然会烂在心里。”
云浩天走近一步,嗤笑:“周小姐,可不是我放的你。”
云浩天一步步走近周兮月,周兮月谨慎地往后退,一时没注意,背抵到了墙。
周兮月一时被吓了一跳,身体被激得一个激灵。
却听云浩天又嗤笑一声,这时笑中带了几分愉悦。
周兮月看过去,见云浩天看着她的眸中带着几分嘲讽与戏弄,还有几分轻快愉悦,周兮月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她黑着脸撑着墙站直了身子,一时也不管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了,沉下声,有些恼怒地:“你戏弄我?”
云浩天看她像猫一样突然炸毛,心中也没什么被不敬的怒意,反而愉悦地笑出声:“你才知道?真够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