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柳生颇为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垂眸盯着地面,只听得周兮月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行了,他你们少夫人也是见过的。”
见状,一旁的门子却是愣住了,二人大眼瞪小眼,话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心里仿佛万马奔腾一般,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看了一眼云浩天,周兮月对叶柳生说道:“与我们一道进去吧。”
此话一出,两个门子顿时迅速站到两边,让出了道来。
叶柳生忙跟了上去,不无感激地说着:“多谢周小姐,若非周小姐,只怕今日在下是进不去这将军府的。”
闻言,周兮月淡淡笑了一下,并不言语,只是与云浩天带着他一道往淮南院的方向去。
绕过九转回廊,及至淮南院,才进了院子就看见此时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角梅。
听见身后的动静,角梅回过身,一抬头就瞧见了三人,忙放下了手中的剪子,福了福,“三皇子,周小姐,叶公子。”
那叶柳生她虽不熟,但到底也是见过一面的,也不知他如何与这二位一起来了。
“桑儿呢?”周兮月一边朝前走着,一边漫不经心地发问。
“在房里写字呢。”
命丫头收拾了一应用具,角梅跟在几人后头,一道入了房中。
叶桑早就听见了院子里头的对话声,虽听不大真切,却也知道是周兮月来了。写了最后一个字,方搁置下笔,一抬头就见几人已走了进来,“你们怎么来了?”
二人也不见外,自寻了个位子落座,看叶柳生还站着,周兮月轻轻拍了拍她身边空着的位子,示意他坐。
叶柳生坐下后,没过几秒外头就有几个婢女端着茶盏盈盈迈了进来,将茶盏放在了各人身侧的小几上,方才退下。
周兮月笑嘻嘻地看着叶桑,见她端起茶盏,因笑道:“自然是来瞧瞧阿瑶的情况如何,你可不知道,阿瑶在你这里闭关治病的事,这几日京城里都传遍了!”
这话角梅与冬九今晨才说过,叶桑此刻听着这话从周兮月嘴里说出来,更有些头疼起来,颇为无奈地往后靠了靠,“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谁成想怎就引了这么多的关注来。”
叶桑顿了顿,轻叹了一口气,“就这么个事,多少双眼睛都盯着将军府,也怪让人头疼的。”
虽然她对治好冯瑶的病有十足的把握,可这被人时刻关注的感觉也并不怎么好,仿佛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一样。
说完这些,叶桑端起面前的茶盏,一抬眸这才注意到了周兮月旁边坐着的叶柳生,不免有些疑惑,“叶公子?”
听见叶桑叫自己,叶柳生一瞬错愕,却有些说不出话来,只好朝人颔首致意。
瞧他这样腼腆,又想到刚才在府外的情形,旁边的周兮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解释道:“你是没瞧见,刚刚我和三皇子一过来就看见他站在大门口跟人争论,一问才知道因为进不来,他已经在外头站了半个时辰了。”
听周兮月说这话,又见叶桑也笑了起来,叶柳生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心里却仍记挂着冯瑶,忍不住问出了口,“冒昧相问,冯姑娘病况如何了,少夫人可否,可否让我一见?我实在忧心她。”
见人问询,叶桑对上他的眸子,见他眼里尽是担忧,安抚道:“她尚在闭关治疗,期间是不能见人的。早在你们来之前,冯家就派人来问过了,她一切都好。”
闻言,叶柳生心下稍安,却仍是不减担忧,“可,可她这病……我总怕她出事。”
这话入耳,周兮月喝了一口茶,拿他打趣起来,“叶公子这么巴巴地赶来,又在外头候着不走,这会子桑儿已经说了你也不放心,莫不是……”
说着,她看了一眼叶桑,一挑眉,嘿嘿一笑,“莫不是喜欢阿瑶?”
叶桑才喝了一口茶,听见周兮月后头的话,差点被呛到,却也将目光投向了叶柳生,期待地看着他。
“哪,哪有……这种事情,周小姐莫要乱说才是。”
叶柳生一下子就红了脸,别开了目光,不敢再看几人。
瞧他这般,周兮月有意试探,若是属实,也好让二人再进一步,“喜欢就喜欢,阿瑶尚未婚配,你若是有意,不妨设法上门提亲,也不必在这里干着急了。”
周兮月话音刚落,叶柳生便站起了身,一边朝几人拱了拱手,一边说着:“周小姐莫要再打趣,我先告辞了。”
瞧着他因为不好意思承认,竟羞恼走了,周兮月也并不恼,反倒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叶桑不免也跟着笑了起来,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云浩天,却见他直直地望着周兮月,眼里始终只有她一人,目光柔情似水,可周兮月一点儿也不曾察觉。
二人心中情愫她自然知晓,想是方才周兮月的那一番话,让云浩天想起了他自己。
可叹这两个人一个静静候着,一个心有所想却不敢开口,实在是令人心急。
如此想着,叶桑心下一动,也不去管走了的叶柳生,话只朝着周兮月,“阿瑶尚未婚配,你又何尝不是,莫非是这满京城,都没有一个入得了你眼的人?”
此话一出,周兮月瘪了瘪嘴,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扫过云浩天,见他没有一点反应,心里有些失落起来,嘴上却不输人,“好个将军府少夫人,我打趣那呆子,你竟拿我打趣,也不知是哪位巴巴地剪了御花园的海棠给夫人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