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这么一说,许碧清这才想起来此事,可眼下叶桑之事实在让她挂心无比,不假思索地摆了摆手,“她来了就来了,你好生侍奉着就是了。”
听许碧清话中之意,是酉时不在铺子里,婢女不免有些疑惑,“这……那小姐您?”
“往圣叹楼约了人。”
顿了顿,许碧清细一思索,复又看着婢女的眼睛,叮嘱道:“钱小姐若问,你只管说我有急事往临城去了,再赠她些描金盒的粉。”
婢女心中暗暗记下,应了一声,“是。”
彼时,将军府内。
姬长夜才从宫内回府,一回来就急急忙忙往淮南院去,府内的下人见其脚步匆匆,纷纷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请安。
及至淮南院,四下看了看,见院中无人,想来叶桑应是在房内歇着,遂入内。
早远远地听见了脚步声,叶桑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头看了过去,“怎么这样急。”
一边说着,一边下榻穿了鞋。
“散朝之后听见几位大人唠家常,想起立冬将至了,宫里的宴会也便罢了,咱们府里的家宴可要好好操办。”姬长夜脸上具是笑意,上前走到了椅子前,一撩袍子落座。
叶桑到了他身边坐下,粲然一笑,“这还有些日子呢,才不过秋末,冬天……”
顿了顿,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喃喃道:“冬天哪会来得那么快呢。”
这话入耳,姬长夜并未觉得有什么,只是接过了冬九递过来的茶盏,自顾自地喝着茶水。
过了片刻,姬长夜咽了一口茶,回想起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还是有些余愤,“建淳的贪污粮饷案你可知道?”
叶桑点点头,眉眼之间有些兴趣。
“那桑儿怎么看?”
见他问及,叶桑先是一怔,随即眼珠朝右上转了一转,思考了一会儿才开了口,“我不在朝中,倒也不十分了解。只是听说建淳之案牵涉甚广,百姓叫苦连天,但案子在当地一直受理不了,而今到了京中,似乎也没个结果……”
说完这话,叶桑抬眼看向姬长夜,目光中带着几分问询之意,她并不知这些听说来的消息有几分可信。
细细听完这话,姬长夜淡淡点了点头,语气却不比放才轻松,“是如此,只不过方才在朝上,此案已经有了主理人。”
“谁?”
叶桑脱口而出问道。
想起主理此案的人选,姬长夜又是一肚子气,颇为无奈地答道:“太子。”
这两个字入耳,叶桑也是一瞬惊诧,“太子?!”
云凌天在他们看来向来不怎么堪当大任,这些事怎样也该交到云浩天手上,怎的会是他……
姬长夜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又想起散朝之后的事,复又道:“你是不知,散朝后他还追上来同三皇子扬威耀武,连带上了周兮月,我气不过说了他两句。”
见他提到周兮月,叶桑略一迟疑,眼中精光一轮,“兮月?”
话音刚落,不待姬长夜解释,她便已自己想明白了,定是因着周府择婿宴之事。
“倒是不知皇上这几日为何总偏私于他。”姬长夜说着,拨了拨茶盖。
叶桑向来对朝中局势敏感,此时亦是百思不得其解,近些日子也并未听说太子做了什么事……
正困惑着,院子里便隐约传来了几句说话声,紧接着,角梅盈盈走了进来。
似乎是没有料到姬长夜也在一般,角梅眸中闪过了一丝讶然,很快便又平复,上前恭恭敬敬朝二人行了礼。
叶桑的目光自打她一进来就停留在了角梅手中的东西上,心下正寻思着,便已听得她的声音,“夫人,兰枝坊遣人送来了帖子,说是有要事与您相商,约您待会儿在圣叹楼见。”
听到是许碧清,姬长夜端着茶盏的手也是一顿,他自知许碧清向来与叶桑明里暗里不合,这忽然邀约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