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早膳,除了‘胜利’的顾安以外,其他三人皆是食不知味。
苏倾澜起初还有些不习惯顾安的刁难,可是后来,她便想明白了。
顾安和苏济民在朝中相争多年,两人皆有输赢。
如今,自己嫁进了顾府,对于顾安而言,便是最大的胜利。
他终于可以在苏济民面前扬眉吐气一回了。
这也难怪,顾安会故意出言刁难苏倾澜。
他分明是将苏倾澜视为出气筒,好将这些年他在苏济民身上输过的部分全部都赢回来呢!
苏倾澜想通了这些,不仅没有那么恼怒,反而还觉得顾安多出了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三人用过早膳,在老夫人的目送之下,各自乘上一顶轿撵,慢慢地往宫中而去。
昨日太子遇刺,今日整个京城都肃穆严谨。
无论是城门还是宫门,都有侍卫把守,严查每个人的通行令。莫说是寻常老百姓进出城了,即便是朝中大员,如若没有腰牌,也不能进宫。
京城,因为太子的遇刺紧张了起来!
苏倾澜、顾霆、顾安三人从东门而入,一路随着上朝的文武百官进了紫金朝鸾殿。
龙椅上尚且空空如也,可殿中的长阶之下却立着一个人影。
苏倾澜瞧了一眼,便匆匆上前,凑近那人,屈膝行礼,低声道,“父亲。”
苏济民转过头,沧桑的双眸望向苏倾澜。
只一夜之间,苏倾澜觉得苏济民似乎苍老了不少。
“您怎么来上朝了?”
自从苏济民以中毒为由歇朝之后,一直未曾回朝,众人也逐渐开始习惯苏倾澜替父上朝了。
苏济民环视了四周一圈,这才将声音压到最低,确保只有苏倾澜和自己能够听到,“陛下十分看重此次太子遇刺之事,连夜吩咐我上朝议事。”
先是吩咐了早已多日不曾上朝的顾安,后又将苏济民也唤上了朝中,可见陛下对于太子此次遇刺之事有多看重。
苏倾澜蹙着一双秀眉,思量了片刻,就听到顾安已经从外走了进来。
他一边靠近苏倾澜与苏济民,一边高声道,“丞相今日也来了。丞相昨日嫁女,今日怎么不好好歇息歇息?”
又是那孩子气似得语气。
苏倾澜略显尴尬地对苏济民挤出一抹笑意,别过身子,对顾安屈膝行礼。
顾安十分受用。
“丞相教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如今嫁给了我儿子,日后便也要唤我一声公爹。不知丞相这心中是何感受?”
苏倾澜听着顾安的话,简直是哭笑不得。
这顾安分明就是在向苏济民炫耀,炫耀他日后可以由苏济民的女儿来照顾。
苏济民显然不吃顾安这一套。
他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摇摇头,便道,“顾将军应该和我一样欢喜。毕竟,顾将军府中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还不是一样要唤我一声爹?”
顾安的面色一顿,喉咙窜动,眉心蹙在一起,露出些许不悦之色。
苏倾澜见状,忙打断了这两个老小孩的对话。
“父亲,昨日之事,您可对陛下表明过自己的看法?”
苏济民冷眼瞥了顾安一眼,这才别过头,望向苏倾澜的时候,已经换上了慈祥的笑意,“陛下倒是问起了。可是我什么也未曾说。此事事关重大,岂是能随意议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