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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劝君赋(一更)(1 / 2)

李相一脸惊骇,昨儿去了冯家的孙女回来便说了,这孙女自来行事端方,居然说他错了,说他李家居然与忧国忧民的大善冯家嫡长房断了来往。

“冯昭,你信不信朕……”

“陛下要杀臣妇,臣妇家中唯臣妇与妹妹两人,死两人而救西北万民,我们幸哉、乐哉更快哉!”

你来杀啊,你来杀,老子不怕死。

冯昭很是光棍,而脑海里想的却是母亲的惨死。

皇帝一掌呼下,将手里的奏疏重重砸在地上。

冯昭已然起身,“陛下,告诉臣妇赈灾之事商议结果:遣何人、拨银几何、拨粮多少,何时出发,臣妇也好将这消息告诉西北百姓,以安其心!”

老子不怕你,有本事你杀。

满朝文武未想这小女子,还真是胆大妄为,直接和皇帝斗上了。

“数日前,曾有人于松柏林伏击家妹冯晚;昨儿夜里,又有闯入臣妇内室图谋不端。不知陛下看到……”

冯崇文吓了一跳,当即急呼:“冯昭,休得无礼!”

“无礼?”她哈哈一笑,几近癫狂,“这是凶手留下的老虎玉佩,陛下,你为何不捉拿贼首,你认得老虎玉佩吧。为了对付寡母孤女,那些人可真是刹费苦心,世人皆言,我母亲是病亡,她是被人毒害的!”

冯、陶、余三家的官员心下已是大惊。

誉国夫人不是病逝,而是被毒害。

而冯昭不会信口开合,必是拿到了证据。

皇帝亦在想落下的证据。

冯昭冷冷地立在议政殿大门外,“老虎玉佩,凶手遗留,陛下还要包庇真凶么?”

皇帝面露惊恐,抬手一指,“你给朕住嘴!”

大殿中潜伏的暗卫,射发出一枚毒镖,冯昭生生受了,毒镖割破了她地孝袍,却传出叮当一声,落到了地上,而她完好无损。

“通政卫为祸功臣名将,以莫须有之罪名杀害多少忠良,陛下是怕了吗?明明通政司能有更好的出路。他们是剑,可以为大兴天下出力,亦能造福于民。陛下违背高祖本意,屈用了通政司上下官员。”

她,这是挑驳。

通政卫是皇帝的暗招,她的意思便是用到明面上。

有谁愿做阴沟里的老鼠,自然是想做阳光下的人。

原来,他们是可以做人的。

“昨儿夜里,闯入臣妇内室之人,以通政卫的能耐,他们一早就知道这老虎玉佩是何人之物?”

冯崇文抱拳一揖,“请陛下严惩凶手,为晋国夫人主持公道!”

冯昭在为满朝文武说话,更是西北百姓,他们不敢说的,她说了。

冯崇文知道陛下不敢杀冯昭。

大周天下的国运都系在她一人。

立时,便有群臣同呼:“请陛下严惩凶手,为晋国夫人主持公道。”

连呼数遍,皇帝见他们,怕是不杀凶手,就不会停,大喝一声:“章济,这东西是谁的?”

新宁伯跪在人群,痛心疾首:陛下,你曝露我的身份了,啊陛下,你失态了。

“朕问你是谁的?”

“回……回禀陛下,此物乃……乃威远候世子崔峻之物。”

“捉拿崔峻!”

冯昭很是无惧,你今儿就这两件事不给交代,老子就不走,大家都别想散朝。

反正她是不怕死,说了是死谏。

有侍卫统领领命而去。

冯昭微微一笑,福身道:“陛下该议西北赈灾之事了,臣妇是个闲人,就等结果呢。”

皇帝气哼哼地,直气得咬牙切齿,磨了磨牙。

冯昭立在殿门外,还是用依立的,倒颇有几分别样的风姿。

汪德兴看到这样的冯昭,原来她是这样的人,胆大妄为得能逼皇帝,妈呀,他让儿子去追美人,怕是这美人如何蹂躏汪翰也不为过。

李相抱拳道:“现户部有多少银粮?”

这不是开始商议了。

冯昭只管听,待听到户部说三月给镇北军拨了粮饷,国库余银、余粮不多,皇帝的眉头皱起来,他不拨,这冯昭又要指着她骂昏君,她怎么是个这样的人呢,啊呀,真是气死人了。他还不能杀了她,只要想到大周国运都在她生,不忍也得忍。

冯昭就是知晓此事,才故意狂妄,就喜欢看皇帝想杀她却又不能杀她的样子,太痛快了!

最后的商议结果时,现从户部分拨一部的余粮余银,再派出赈灾官员去西北,后头的赈济银粮再分批送去,后面的朝廷可以筹措。

最终通过商议,定了镇国公三公子暨户部尚书杨勃为赈灾使,又任刑部左侍郎为副使前往。

二人领旨。

皇帝恼喝道:“冯昭,你可满意?”

“回禀陛下,臣妇很满意!既然这赈灾西北的事有结果了,陛下是不是该给我妹妹主持公道,严惩凶手。”

皇帝气哼哼地扫了一眼,“来人!崔峻呢?”

“启禀陛下,威远候府无人,谁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崔峻在红灯巷子啊,是她送去的。

可冯昭不会傻得道出来,她没杀人,也没伤人,还送去了那等好去处。

“陛下,子不教,父之过。臣妇曾无意听从北疆战场回来的士兵们议论,说在北疆之事,这崔家兄弟冒领军功、压制将军之事屡屡发生,有功是他们的,有过是旁人的。这下子,崔峻行刺我妹失败,逃出去了,准备推他老爹顶锅!”

朝堂上的崔峻之父、威远候,怒喝一声:“冯昭!”

“崔老候爷,臣妇今年年岁不大,耳朵好使得很,捉不到真凶、你儿子,要不你来?”冯昭福了福身,重重跪下,“臣妇再呈一折,请陛下严惩镇北军元帅崔伟,欺上瞒下,冒领军功,背后放冷箭,于战场残害智勇双全的游骑将军罗豹、林飞、孟平……”

皇帝一掌拍出,“冯昭,你掺合军中之事。”

“陛下,乃是北疆军中有人找到了臣妇,请臣妇出头。冯家嫡长房虽是女流之辈,承冯公遗风: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既为我所知,我怎能视若无闻?请陛下为北疆数十万将士主持公道,他们征战沙场,亦然流血,陛下怎忍他们为了大周天下,为江山社稷再流泪、受委屈?”

皇帝气得不轻,猛然看到南安郡王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杀意,南安郡王一抬头,收到皇帝警告的眼神。

杀不得,杀不得!

她穿了金丝软猬甲,若是要杀她,必得眉心可致命。

冯昭风格,呈上奏疏,朗声诵出奏疏的内容,由她诵出,真是庆竹难书,令人义愤填膺。

威远候不知,冯昭怎么就与他崔家斗上了。

他哪里开罪了她?

是了,是他儿子行刺了她妹,还被她拿到了证据,而是由章济说那玉佩是他儿子。

当场重臣,谁不知道那是通政卫的虎旗令牌,也是虎掌旗的身份牌,这等东西也能落到别人手里。

看冯昭的样子,一口一个“老虎玉佩”,根本不知是虎旗令牌。

崔伟所为,早令满朝武将不满,他们家里差不多都有子弟在镇北军,就算不是自家的,也是姻亲、世交的,早有耳闻,这不是陛下重用威远候一脉,他们只得敢怒不敢言。

皇帝松了一口气,“朕不给公道,你不离开?”

“陛下是君父,万民皆若子,子女受了委屈,只得找父母主持。”

皇帝被她的话气笑了,笑了两声,“接过奏疏,既有人证,兵部李爱卿,你以为如何?”

“崔伟冒领军功,于后背残杀将领,必须严惩。”

皇帝听了他的话,便知这事是真的。

但兵部李大人没说,此人也是看人下菜,专挑那些寒门武将、没后台的下手,有家族、有底蕴的他不敢动,冒领的军功也是像平远候世子凌烨与一干寒门武将。

凌烨是天煞孤星,与他交好的除了一干寒门武将,便是当朝四皇子。

皇帝还真议了!

威远候觉得不可思义,他怎么能听了一个女子的话,就议了,当真了。

“崔伟担镇北军元帅,帅位由谁接掌为宜。”

武将便七嘴八舌地议论,有举凌烨的,有举四皇子的。

四皇子去镇北军八年,这些年确实攒下了不少军功,是他的儿子,在军中亦能服众,当即拍板,由四皇子接掌帅令。

这何尝不是皇帝早就有了心思,这几年,威远候权势太过,竟然敢背着他自作主张,不查不知道,一查还有好几桩。狗仗人势,若是狗仗他的势力再损他利益,他就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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