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风见到程老在跟自己打招呼,连忙跑过去,躬身行礼,然后便要磕头,口中说道:“程老在上,晚辈小风给您问安了!”
说着小风便拜了下去,他心中真真正正的尊敬程老,所以这行礼也是规规矩矩、实心实意的。
可是小风还没磕下去,便被程老随手一挥,运起内力隔空扶了起来。
小风有些诧异,也有些不知所措,程老却笑呵呵说道:“哎呀,你这孩子,哪里都好,可千万不要学外面那些人,各种俗套,繁文缛节的,真是麻烦!”
小风点点头,呵呵的笑起来,但还是有些拘谨,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程老看见小风的神态,又怜又爱的,让他往里面走,随手一指,说道:“随便坐吧,到了我老头子这里,你不用客气,想做什么想说什么,一切随便,没有那么许多的规矩!
哎,这人呀,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好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认识你这个小朋友吧,你还被我的那群孝子贤孙给得罪了,生我们采药三族的气了?是不是?”
程老说话又俏皮,又诙谐,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小风咯咯的笑着,老老实实的说道:“嗯,有点儿!”
可随即他有意识到哪里不妥,连忙摆手,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有些发怵和采药三族的人打交道,但不包括您!”
程老听了,哈哈大笑,点头说道:“诶,这就对喽,我也是这样!”
小风闻言,不明所以,闪烁着双眼,问:“你也觉得跟他们打交道,心很累,是么?”
程老不住的点头,拍着胸口说道:“没错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心很累,心很累啊!不过我倒是很羡慕你啊!”
“羡慕我?”小风有些奇怪,问:“为什么?”
程老一本正经的讲道:“你不喜欢这些人,就可以躲的远远的,不用见他们,眼不见心不烦嘛,可是我呢,我有什么办法,这些都是我的—孝—子—贤—孙,我想跟他们划清界限也不可能嘛!”
程老可以把“孝子贤孙”四个字拉长了声音,还加重了语气,唯恐别人不知道他在说反话,看到他那痛心疾首的样子,小风居然觉得很痛快,很同情他,于是点头,幸灾乐祸的笑道:“嗯,您说的对!”
于是这一老一少,便哈哈大笑起来,一瞬间,先前那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小风只觉得自己和这位程老更亲切了。
程老笑过后,点头说道:“诶,这就对了嘛,这才像我们那天刚见面时候的样子。哎呀,实话跟你说吧,在我一百岁之后,很少像现在这样开心啦!”
小风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有些心疼起来,这位程老的确是一位可敬可爱的老人,如果他自己不说,小风根本看不出他有一百多岁啦!
可是即便这样,小风也发现,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程老的精神便明显不如从前了。
当日小风在希佳山偶遇程老时,他是一位精神矍铄、鹤发童颜的山野隐士,但今天坐在小风面前的,却是一位风趣幽默、神情略显疲惫的龙钟老人。
岁月真的在他身上留下了不灭的痕迹,而且还不止孤独这一条。
于是小风说道:“那以后我就经常来这里陪您聊天,给您解闷啊!”
程老显然很高兴,说道:“那当然好啦,以后呀咱们只论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交情,跟他们外面那些人,都没有关系,怎么样?”
小风高兴的点点头。
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王文栋带着小苗走了进来,问道:“在来聊什么呀,这么开心?”一边说着,王文栋一边让小苗把带来的吃食摆了上来。
原来小风来的很早,而程老还没用过早饭呢。
于是小风又陪着程老吃起早饭来,尽管他在武馆里已经简单吃过了,但跑了一路,也消化的差不多,而且三族的伙食,确实要精细、美味许多,所以小风也毫不客气的大吃特吃起来。
好在王文栋显然料到这一点,所以刻意多带了好多,总算能够这个半大小子吃饱的。
程老一边细嚼慢咽的吃着,一边笑呵呵的看着小风,神态安然自得,十分欣慰似的。
而王文栋也没闲着,带着小苗到院外,一通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