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吏们离开的第三天,徐右林回来了。见到这位曾经是仇敌的合作者,霍崇上前就给徐右林施礼,“徐兄弟,你急急忙忙赶来帮我,我真的是感激不尽。”
徐右林拉着霍崇笑道:“霍兄弟,我也不知道你们这里竟然提早收钱。只是赶上了。”
又说了几句,两人坐下。老六端了托盘过来,托盘的麻布上放了霍崇赶制出来的二十对镜片。徐右林一一仔细放到眼前看过,等他检查完,霍崇才示意老六把其他的拿过来。
徐右林看过后有些讶异,“霍兄弟,这种黄色是镜片自带的么?”
“是,我很想烧出没有颜色的镜片,可我这抹太潮,做不到。”
徐右林喜道:“不不不,这黄色的很好啊!我觉得很舒服。”
霍崇心中松了口气。21世纪的主流太阳镜就是黑色、褐色。徐右林这话又证明了这两种颜色地区附和正常人的需求。霍崇指着两个托盘上的四十对镜片,“若是徐兄弟觉得好,俺到下个月就能给你再造100对镜片。”
“我都收了。”徐右林笑道:“不过俺最想要的是霍兄弟造的点火的料。霍兄弟,俺真的急着要。”
“最多一个半月,我能给你几十斤。”霍崇劝道。
徐右林摇摇头,“霍兄弟,不瞒你说。我本家要送人冰炭敬,这东西可稀罕的很。我本家就信佛,见了你的东西觉得就是琉璃净火。这东西能在京城卖。”
霍崇没想到徐右林有如此野心,忍不住调侃,“我其他的东西可就入不了京城人法眼。”
“哈哈。霍兄弟,我要是说你造的琉璃碗看着好看,你自己信么?”徐右林爽快的调侃道。
霍崇本来就有自知之明,听徐右林的话之后也是大笑。笑完之后,霍崇说道:“这东西需要的东西多。我只能再造一两斤,更多的真的是办不到。”
徐右林神色认真,“起码两斤。越多越好。”
既然徐右林说得如此明白,霍崇立刻行动起来。找了朱二牛前去寻找酿醋的。,没想到运气好,居然遇到一个把醋酿坏的。伸了指头在撒发出强烈酸味的醋缸表面划过,又舔了舔味道。酸涩喂让霍崇觉得脸都木了。
把醋酿坏的这位此时看自己的醋有可能卖出去,立刻腆着脸吹嘘起他的醋酿的与众不同。作为酿醋行家的朱二牛马上大加嘲讽,同行的话如同刀子,弄得这货尴尬到不敢再吭声。
两人先买了三十斤醋,就在村外野地里架起蒸馏器皿开始蒸醋酸。看着连接口居然是琉璃而不是铜。朱二牛甚是不解,“霍兄弟,你为何要用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把铜泡在醋里会咋样?”霍崇边干边问。
朱二牛倒是很明白,“搅醋的勺子连铁都不能用。用铜那一定毁了。”
“俺也知道这个,自然不能用铜管。”
“这东西看着那么脆。”朱二牛的问题证明他并不清楚琉璃管有多耐腐蚀。
霍崇也不解释,赶紧干活。蒸馏出的醋酸倒进放了石灰石颗粒的琉璃容器内,很快就出现了细微的气泡。石灰石加的自然多些,等液体不再反应。过滤出小碎块,玻璃容器内剩下的都是醋酸钙。
霍崇把通过添加生石灰来除去水份的酒精倒入醋酸钙里慢慢搅拌,最终制成了一种类似糊状的固体酒精。如果想做成现代的固体酒精,就必须加入硝化纤维与脂肪酸。这醋涩味太重,实在是没办法入口。醋酸量并不低,关键是便宜。
四天后,徐右林再次来了。见到霍崇居然命人抬出一个大箱子,就叹道:“霍兄弟,一点点琼脂何必用这么大的箱子。”
打开一看。就见一个个勉强算是长方形的琉璃器皿垒了几层。每一个里头都放了
此时也没办法求全责备。霍崇与朱二牛在野地里睡了一晚,第二天才回去把那一大缸几百斤的坏醋都给卖下。折腾了两天才带了几十斤固体酒精回到刘家村。
徐右林已经等急了,见到霍崇居然拿出一个不小的箱子,脸色很不高兴的打开。见到里面都是一个木框,木框里放着琉璃盒子,上面加了木盖,里头全部都是固体酒精。半透明的固态酒精放在颇为透明的琉璃盒子里,光是看就感觉这东西不一般。
拿起来一个看了好一阵,徐右林有些失望的问:“这……不会运送中碎了吧?”
“盒子若是碎了,里面的东西不会坏。照样能烧。我只是觉得有这么个盒子,比用瓦罐装要好看。若是徐兄弟觉得盒子容易碎,我这次不问你要盒子钱。”
徐右林走的时候按照之前一两五斤的约定,买了二百斤。又买了一百对镜片。送走徐右林,霍崇立刻回去翻看不多的借据。土地赎回等于还掉了刘叔借的第二笔钱。至少霍崇拿到的借据剩下年关前要还的钱。
如果这笔钱现在还上,霍崇可以节省几两利息。几两的利息就意味着霍崇两年的税银。霍崇是真的不想让那帮刁难过自己的货们拿到这笔利息。
第一个目标是李家村。霍崇先去见了李童山,李童山开口就问:“俺听说霍兄弟还清了卖地的钱?
“不是卖地。是押地借的钱。”霍崇不快的答道。
李童山嘿嘿一笑,“那今日前来是为了啥事?”
“俺想问问李家村的人,要不要现在就把更早的债给结了。提前结债,利息就不会按着一年的给。”
李童山再次打量了霍崇片刻,才问道:“你是要俺带你去见那些人?”
“俺本就是来还钱的,不过李兄弟上次说过俺欠钱的事。俺觉得若是李兄弟亲自带着俺还了钱,让李兄弟看看俺不是欠钱不还的人。以后也好和李兄弟一起做料。”
听霍崇这么讲,李童山皱着眉头看了霍崇片刻,突然忍不住哈哈大笑。霍崇任由李童山笑,看李童山笑个不停,干脆拉了个凳子坐下。
李童山笑了好大一阵,终于勉强停下,擦了擦眼泪,他喘息着说道:“霍……霍兄弟。俺就是随便说说,你也当真了?”
“俺想和李兄弟一起做东西。不想让李兄弟觉得俺靠不住。”
“哈哈!”李童山又被逗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