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有。
不錯,是個好孩子。
白髮青年摸了摸小孩的頭,順手從暗匣裡掏了一塊糖出來遞過去,笑得更加燦爛了。
他蹲下/身,“小弟弟,哥哥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有些大人不一定知道的事情,說不定能在小孩子這裡得到更多的線索。
那個小孩子本來還有些警惕,但是在吃了宗九的糖後,瞬間就被征服了,點了點頭,眼巴巴的看着他。
宗九拿出來的糖只是一塊最普通的紅糖。他能從匣子裡拿出來的東西都得符合這個副本年代的背景,所以他也變不出什麼多好吃的糖果。不過顯然,這樣的甜味糖在饑荒年代是求也求不到的奢侈品,城裡人都吃不到,更別說普通荒村百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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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想問問你,記不記得三年前,一位住在村裡老槐樹背後房子裡的老奶奶?”
小孩子怯生生地說,“記得。奶奶對我很好,經常給我送好吃的。”
有戲!
宗九和諸葛暗交換了一個眼神,繼續循循善誘道:“那老奶奶後來爲什麼不見了?”
問到這個問題,小孩子露出努力思索的神情。
“爸爸說奶奶吃了仙草,去了一個我們找不到的地方啦。”
說完後,小孩子意識到面前大哥哥應該不知道仙草是什麼東西,於是連忙解釋道。
“仙草就是,吃了以後不用餓肚子,可以長生不老的仙草。只要吃了仙草,我們就可以不用再吃飯,只要吃一點點菩薩土就可以每天飽飽,不餓肚子!”
這兩段話裡包含的信息太多,一時間讓宗九腦子裡零散的線索陷入分岔口。
一個走向村民爲了欺瞞小孩子,編造的美好故事;一個則走向最令人細思恐極的結局。
接下來再怎麼問,都問不出太多的線索了。
宗九再度摸了摸小孩子的頭,給他遞了塊糖,“就在廟裡這兒玩吧,外面危險,別出去了。”
小孩看了眼糖,又看了眼他,乖乖的點頭,一溜煙跑開,去泥菩薩下面蹲着看火燭了。
白髮青年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
諸葛暗挑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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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淡淡,已然是一副洞悉事態的模樣。
“嚴謹點,等陰婆下了陰再說吧。”
宗九看着小孩子童真無邪的側臉,緩緩笑開,“不過我現在倒是能徹底確定普通卡的主線任務分別是什麼了。”
普通卡主線任務是保護村民。
但事實上,這個村子的人並不全都是人。有太多太多的人,已經化成了披着人皮的惡鬼。所以他們的眼睛纔會在日常生活中淪落爲黑色。
普通卡要做的,就是保護村裡的正常人,或者說,保護正常人不墮落成惡鬼。
不僅僅是宗九發覺,在線索互換過後,黑衣阿贊應該也摸到了這個答案,不然他不會主動提出跟着老人一起去背後看看。
如果順着這個線索繼續推,那內鬼卡所需要的完美屍體很有可能就是——
正在宗九思考的剎那,大殿內白燭的火光忽然齊齊朝着一旁掠去。
陰風漸起,吹得整個堂內從高處懸掛下來的紗幔在空中晃來晃去,頗具視覺衝擊。
有人意識到了不對,“等等,剛剛那些去走廊裡喊人的人呢?”
泥菩薩下方的黑色甬道依舊漆黑一片,死寂沉沉,沒有哪怕一丁點腳步聲。
宗九面色率先一變,手中出現撲克牌,緊緊盯着那道甬道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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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殘缺的黑影被人從那裡扔了出來,直接落到了地上。
背後是黑衣阿贊難看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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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隻手緊緊搭着一個渾身浴血的老人的手臂,一隻手操縱着招魂幡,大吼一聲。
“關門!”
外面爲這一幕紛紛震驚的練習生們這才反應過來,一窩蜂地衝上去,將走廊兩旁的木門合攏。
在上鎖的時候,外頭用鋤頭敲擊鈍肉,鮮血四濺的聲音還一下接着一下,有人在甬道里發出淒厲的痛呼,高音變調,逐漸歸於沉寂。
“後、後面還有人?”
新人們神色驚恐。
黑衣阿贊將人放下,低頭嘔出一口血,“有一個不留神被鋤去了腳跟,沒能跟上來。”
鋤去了腳跟,自然就沒法走路了。
落在背後,下場可想而知。
所有人都沉默了。
就在剛纔,他們順着甬道往靈堂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黑衣阿贊率先發現了不對。
因爲太安靜了。
整條甬道都安靜到像聽不見任何聲音。
前面的人戰戰兢兢打開手電筒,只在黑暗中看到一張張慘白扭曲,雙眼漆黑的面容。
一起去的有六七個老人,最後只回來了三個。其中一個老人半條手臂都村民用鋤頭砍下,忍着劇痛,最後跌跌撞撞捨棄道具把自己從甬道里推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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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黑衣阿贊搭着手臂的這個老人,同樣也是生死不明。
身爲no.4,黑衣阿讚的實力自然不可估量。他當時打頭走在甬道最前面,最後又抗下了大部分攻擊,現在還能在那麼多靈異類存在面前保下這麼多人且全身而退,實屬不易。
然而宗九卻沒有關注這件事。
他把目光挪向地面上那個幾乎全身都沾滿了血和傷口的老人。
那裡躺着的不是別人,正是林國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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