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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了, 那婆子真的回來了!”
這一聲有如振聾發聵,一下子就把所有村民都給吼愣住了。
廟門口的慘象依舊在繼續上演。
剝下的人皮皺巴巴地掛在一旁架子上,血液混合着水銀滴滴答答黏糊糊地從上面墜下。
血糊糊的人肉被清洗後扔進了熬煮的發白的高湯裡, 灑下野菜和香料, 不多時, 馥郁的香氣便從鍋面升騰而起, 盤旋在漆黑夜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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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極了的村民個個眼冒綠光, 嘴裡就差沒實質性地流出口水來。
不知何時起,月光終於從層層黑雲之中現身。
冰冷地沒有一絲溫度的光芒撒了下來,地面上所有映照出來的影子全部化作了猙獰不詳, 張牙舞爪的惡鬼。
他們不知道的是,吃了仙人肉後, 他們也不僅沒能成仙, 更沒有飽腹, 反而染上了好食人肉的惡習。
多年來,這慘絕人寰的一幕都夢魘般在所有犯下滔天惡行的人腦海裡再度重演。讓村民們們夜夜無眠日日不安, 生怕化成厲鬼索命。
“呼呼呼——”
恰逢有冷風吹過,將架子上紅白混合的人皮吹得抖三抖,嗚嗚咽咽,似鬼哭狼嚎。
遠遠地,天邊像是有一團巨大的影子成型, 雷光在雲層裡明滅。
有東西要出世了。
剛剛還聚在廟堂裡的村民嚇得像是火燒了屁股一樣轟然逃散, 連農具都散了一地。
彈幕都傻了。
【等等, 這是怎麼回事, 這人不是他們吃的嗎, 現在怎麼又莫名其妙害怕起來了?】
【我也想問這個,淦啊, 剛剛還和練習生打得火熱,突然看見個幻象就都跑了,我懵逼】
【啊,你們都忘了嗎,他們雖然人心醜陋墮鬼,但他們肯定怕婆婆回來找他們啊,不然又怎麼會掩蓋般爲婆婆設立靈位,在飢餓面前貪生怕死,犯下惡行又怕厲鬼索命,着實令人作嘔】
【靠,那也太噁心了吧,我嘔嘔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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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討論荒村副本背景的彈幕,也有不少彈幕發現了不對。
【這些村民怎麼都走了,我靠,難道那個老婆婆真的化鬼了?】
【能把這些村民都嚇走的......唉,那個老婆婆死的這麼慘,多半是真的化成厲鬼了】
【唉,化鬼也沒辦法哇,明明婆婆就算吃了仙草,還把自己的食物分給這些村民,他們不僅白眼狼都算了,還幹下這樣的事情,窒息】
【你們還記得之前練習生探索副本的時候,其他人都在抹黑這個老婆婆嗎?沒想到真相是他們把老婆婆給吃了,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也是絕了,本來以爲那個婦女死的慘,現在看來真的是活該】
【要我是這個婆婆,我真是做鬼都不會放過這些人,md,恩將仇報,我第一次這麼希望這個鬼把這些村民都殺光咯,做個吉爾的主線任務】
廟裡的練習生也面露警惕,步步後退。
宗九若有所思。
他知道老婆婆根本沒有墮鬼,甚至還成佛了,恰好印證了之前黑衣阿贊說的廟裡有佛氣的事兒。即便有東西來,也絕不可能是當初的老婆婆。
不過這倒不是他關心的問題。
宗九現在已經趁亂走到了棺材邊,想要伺機完成自己的主線任務。
結果他十分難過地發現,即便他和陰婆的屍體只隔着一層厚厚的木板,主系統也沒有要提示他已經完成內鬼卡任務的跡象。
難不成還真得再開一次棺不成?
正在宗九兀自苦惱,準備認命去掀棺蓋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慘叫。
這些村民們跑的跑散的散,也就只有王守還惦記着兒子,留在了廟裡。其他人都警惕地看着他,卻不想他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目眥欲裂,神情驚惶,同手同腳朝着身後跑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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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淡的夜色下,那塊碎裂的靈牌發出了一陣淺金色的光芒。
黑衣阿贊率先悶哼一聲,手裡的招魂幡瞬間被強制收回。千萬只飼養的小鬼嚎叫着鑽了回去,瑟瑟發抖。
不僅僅是他,就連安東尼也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半吸血鬼的能力被大幅度壓制,直接變回了人類的外表和模樣。
整個廟宇裡,只要手裡拿着陰寒類道具的練習生全部感受到了不約而同的削弱。
諸葛暗眉頭緊擰,“來了。”
正護着小男孩的徐粟愣了,“什麼來了?”
下一秒,已經不需要諸葛暗再作答。
廟宇地面有細碎金光飄起,慢慢聚集到空中。
遙遠的虛空中,身披七彩霞光的朦朧虛影逐漸明晰。
比之先前廟堂裡微弱佛氣更甚的聖潔氣息籠罩了這片地域。
沒有人看得清光芒模糊的面容,只有王守依舊在淒厲地尖叫。
“是她...是她——果然是她......”
他滿心滿眼都是恐懼,臉上青白色的皮扭曲在一起,像是親眼看到了前來索命的惡鬼。
到底鬼差只是以第三視角講述,做不得準。
當初在這個村子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通柏村的村民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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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守作爲第一個發現那老婆婆不需要啊吃飯的始作俑者,自然清清楚楚記得事情發生的經過和細節。
他娶回來隔壁村那個寡婦後,沒多久婦人就懷孕了。
結果生下來的不僅是個女嬰,還是個死的,晦氣的很。
饑荒時候人都吃不飽,生小孩更是難上加難。不少孕婦因爲缺少營養,生下來的十個裡趕了一大半都是死胎。不少村裡都有專門的枯井,就是用來處理扔掉女嬰和死嬰屍體的。
那日王守從外頭回來,看到坐月子的婦人躲躲閃閃,神色驚惶,便生了疑。
果不其然,王守把她從炕上趕下來後,從被褥裡搜,正正好搜出一塊剛咬了幾口的餅來。
“好啊,你個臭婆娘還私藏了吃的?”
王守惡狠狠地將餅奪了過來。耀武揚威地舉起,作勢要去打她。
婦人還在坐月子,哪裡經得住他打,嚇得花容失色,立馬便招了,“是......是村口那老婆子悄悄塞給我的!”
那老婆子?
王守登時便生了疑。
再後來,也是他帶頭把那土屋封死,架上鐵鍋,第一個囫圇吞棗喝下肉湯的。
如今看到這一幕,如何叫王守不肝膽俱裂?!
他恐懼地看着那一幕,渾身抖成了篩子。
從碎裂靈位上浮現的佝僂虛影虛虛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