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依舊沒有用。
在教導主任宣佈結果的那個剎那,八班所有練習生的特殊道具都失去了效用。
這依舊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甚至因爲試圖反抗的緣故,現場變得愈加慘烈。
扭曲的臉龐,血液黏連着碎肉飛濺而起,破碎的內臟和森森白骨裸/露在鉛灰色的天空下。大半個腦袋被打飛後,沾着血和組織液的眼球滾落到一旁的臭水溝裡,轉瞬就被粘稠的黑色污水吞噬。
漆黑的禿鷲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蹲在光禿禿的枝椏上,隨時準備飽餐一頓。
太陽終於撥開了烏雲,
冷冷的冬日陽光照耀在這片水泥操場上,直叫人徹骨發寒。
一個班的生命就這樣以一種極具衝擊力的慘烈方式消逝在所有人眼中。
走廊上已經有不少練習生不忍再看下去,紛紛回了教室。
有這個時間,他們不如多思考怎麼提高自己的成績,免得死在下一輪考試裡。
終於,最後一個還有氣的練習生也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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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血腥味讓梵卓暗紅色的眼睛裡多了幾分晦澀。
半血族到底不是進化最完美的吸血鬼,在面對鮮血的時候很難保持無動於衷。
他啞着聲音,“還有三次考試。”
各班班長沉默不語,沒人表態。
無法徹底團結依舊是橫貫在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
上次互相檢舉的行爲依舊有可能再度重演。
甚至不乏少數的練習生,口頭上不說,心底卻覺得這正是一個把競爭對手解決掉的好時機。
年級班次排名前列的練習生自然高枕無憂,高枕無憂之下,也多了幾分陰暗心思。
驚悚練習生比賽到最後一樣要敵對,既然能現在不費一兵一卒解決掉對手,何樂而不爲呢?
就算能想出互利互惠的好辦法,這些人也是不會願意配合的。
緊接着,助教拎來足足有大腿粗細的水管,擰開水龍頭,將操場上的斷肢殘屍衝到一旁的下水溝去。
因爲屍體和血跡太多,沒法一個個運到沉屍池去,只能這樣辦,着實是一項浩大艱難的工程。
教導主任宣佈了下一次考試的安排。
“期中考試安排在三十天後。我們比對了一下本屆考生的平均分成績,覺得比起往屆優異學員來說的確差距過大。所以——”
“下一次考試各班平均分沒有超過六百,將處以全班處刑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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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九的視線從一片血紅的操場上挪開。
他看向了不遠處的樹蔭下。
黑髮男人臉上依舊掛着那副看起來像是凹造型的金絲眼鏡。這削弱了他周身那種詭譎而尖銳的氣息,反倒多了幾分沉澱的書卷氣。
樹葉的陰影將他完美遮擋,任何光芒只要到達周身都似黑洞湮滅。
面對這一齣劇目,no.1神情冷漠,無動於衷。
然而,就在宗九視線移到他身上的片刻,惡魔懶懶地擡眸,暗金色的眼瞳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那個正站立在二樓欄杆處的白髮青年。
起風了。
風將青年兩邊沒有束起的白色碎髮掀起。
即便距離過遠,惡魔都能猜到對方淺粉色的眼瞳裡掛着一副怎樣的神情。
是和他如出一轍,卻又截然不同的漠然。
那麼相似,又背道而馳。
某種意義上,鬼谷子的預言實在準的可怕。
例如從看到宗九的第一眼起,惡魔的渾身血液都在叫囂,這個人註定要與他爲敵。
諸葛暗在另外一個C級副本里動的手腳,享有部分導師權限的no.1心知肚明。
大概最遲在這個副本結束後,隱藏在平靜表面下的洶涌暗潮就要被徹底打破,或者就像預言說的那樣,走上徹徹底底,不可轉圜的對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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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趕在敵人還羽翼未豐之前將他解決,無疑是性價比最高的最優解。
但或許是在那片狹窄空間裡,如同璨璨星火般的眼眸太過耀眼,耀眼到讓陳年不變的冰寒血液也沸騰起來,選擇縱容的地步。
這麼有趣的存在,可不好找了。
這麼多年裡惡魔從無限循環裡得到的樂趣甚至都比不過白髮青年一個人的存在。
他就像一個巨大的禮物盒,每次拆開後都能給惡魔不一樣的驚喜。
如果毀掉的話,就太沒有意思了。
那就希望......在壞掉之前,能讓他玩個痛快吧。
惡魔勾了勾脣,忽然收攏無名指小指,將大拇指和食指中指彎曲成九十度,朝着欄杆上的青年開了一槍。
遙遙地,宗九看清楚了no.1的口型。
黑髮男人在風裡充滿期待地大笑。
“b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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