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賽結束後,第一中學繼續步上了它該走的日程正軌。
距離第二次月考僅僅只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面對整整八百分的高分,沒有哪個練習生膽敢就此鬆懈。
週考一次次緊隨而至。
第一次週考,全年級沒有一個班級達標。
凌晨三點的時候二班的班長苦笑,“這一百二十天要真能活下來,我是這輩子都不想看到什麼導數圓錐曲線和數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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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鋪的六班班長從書本里擡起頭來,看了眼全宿舍牀上都亮着的燈,默默補上一句,“相對論,量子論和動量我也再不想看到,這就不是人做的奧賽題。”
在這樣極端緊張,壓迫的環境下,無面練習生的轉化率大大增加。
所有人的日常就是起牀,洗漱,早讀,上課,刷題,洗澡,睡覺。如同一臺臺被預設好程序的機器那般,麻木地重複着這個過程,一顆不間斷地試圖往自己腦海裡塞入更多東西。
每個班的氣氛都很緊繃,偏偏在這種情況下,知識的掌握途經變得難上加難。
從期中考試後開始,所有班級就像被分了層一樣。老師只會順着聽得懂的優等生來拔高,不會關心差生能不能聽懂。
無麪人老師上課更多的都會偏向優等生,甚至開始了課下搞奧賽培優,公然開小竈。
本來學習成績好的練習生,聽了拔高的內容可以學得更好;而差生,則是陷入一種上課聽不懂,做作業不會做的尷尬情景。
再加上很多班上都是優等生和優等生玩,差生和差生抱團玩,導致兩方知識不流通。
如果班級上的優等生不幫忙給差生講解錯題,那差生幾乎就沒有任何知識輸入的來源。畢竟差生之所以是差生,那自然是僅憑一個人不可能看懂教輔書的練習生。
這樣下去,就是一個惡性循環。
優等生剛開始還會爲了集體利益,爲了全班不死,犧牲自己的時間去幫差生搞輔導,但等到期中考試後,抱團的優等生幾乎都不這麼做了。
因爲他們發現了提高集體利益的最好辦法。
不管那些差生,出言諷刺,孤立他們,反而能夠促進他們變成無麪人的機率。
不少差生因爲學也學不會,頂着各方壓力多方冷眼,最後實在堅持不住崩潰,自暴自棄,一夜變成了無麪人。
其中,五班又是這種校園冷暴力的佼佼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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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第一個出現無面練習生的404宿舍幾乎全員轉化成了無麪人,除了發現無麪人的樑明德以外,五班的優等生都在給他施壓。
他們班上已經有陸陸續續近十幾個人轉化成了無面練習生。這麼多個人拉分,一下子就把五班的分數從中游拉到了第一。如果按照這個趨勢下去,毋庸置疑能成爲第一個過線的班級。
果不其然,第二次週考的時候,五班就穩過了八百分的線,甚至還超出四五十。
反觀原第一如今第二的一班,使出吃奶的力氣,距離八百分的線都還差一截。
這段時間裡,五班的小團體別提有多耀武揚威,揚眉吐氣了。
漸漸的,一直保持中立的六班和二班也學着五班那樣,開始給班上的差生們施壓。
就算是一班,也因爲壓力過大,迎來了他們的第一個無面練習生。
只有九班,忠實地遵守着九十九個人一起許下的諾言,一個練習生也沒有變。
可不得不說的是,他們班的分數實在太過危險。
很快,第二次月考前的最後一次週考也來了。
考完試後,全班同學站在統計出來的平均分黑板面前,一齊陷入了沉默。
在最後一週,他們還只有七百五十幾分,距離目標差整整四十幾分。
這還是宗九這次發揮特別好,卷面1150分,他整整拿到了1020分左右的好成績。
就在班級沉默裡,九十九號率先開口。
“大家不要慌,也就差四十幾分而已,我們每個人加把勁努力一把,每科大題再仔細閱讀一下,這不就出來了嘛,千萬不要放棄希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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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口,大家也都開始了相互加油打氣,“沒錯,我這個禮拜都不睡了,媽的,我還就不信了,這點破高中題能難倒我這個敲了多年代碼的程序員。”
“對,大家一起努力,一定會有辦法的!”
“九哥都說了,他這次考的好,複習的都差不多了,大家有什麼不會的都可以晚自習的時候找九哥輔導。只要我們一起加油,這個世界上一定沒有邁不過去的坎。”
“還有七天,我們加油!九班加油!”
......
所有人一起加油鼓勁,漸漸的,先前的喪氣一掃而空,笑容再一次重新出現在了每一個練習生的臉上。
只有宗九站在一旁,微微低頭,只覺得手心上的牌滾燙。
他又測了一次下一週的考試結果。
這張牌的色調整體暗沉,很暗很暗,背景是夜空,呈現不詳的黑色。
牌面上,高高的塔建立在孤崖之上,塔尖很高,旁邊飄着一朵朵潔白的雲。
一道金色的閃電擊中了皇冠一般的塔頂,三個最頂層的房間燃起火焰。
衣着華麗的教皇和皇帝從高塔之上墜落,他們面朝下方,雙手高擡,面容恐懼而扭曲。
當災難突如其來,人類的階級和財富在它們面前變得毫無意義起來。
這就是這張牌的闡意。
整個二十二張大阿爾卡納牌裡,最具摧毀力,破壞力,厄運的終極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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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塔】
這也是唯一一個,正位和逆位都極具厄運的牌。
宗九現在手裡拿着的,就是這麼一張所有塔羅牌裡最爛的牌。
千幸萬幸中唯一的安慰——
這張高塔是逆位的。
雖說逆位的高塔一樣倒黴不幸,但好歹沒有正位高塔那麼充滿摧枯拉朽的破壞力。
當然,也好不了多少。
白髮青年將塔羅牌放回系統揹包,在原地閉了閉眼,腦海裡開始快速思索起解決辦法。
這恐怕會是一場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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