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樓的時候,宗九還對修女說的話半信半疑。
笑話,惡魔會怕黑?
宗九想起當初他爲了完成國王遊戲抽到的任務,摸到no.1的房間裡偷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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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裝飾風格華美詭吊暫且不提,但確實是一盞燈都沒有。要不是他把目力強化到了最高,在黑夜裡那就真是伸手不見五指。
而當時惡魔在幹嘛呢?他正在自己房間裡那個大浴池內眯着眼睛泡澡。
由此可見,對方不僅不怕黑,甚至還對黑暗頗爲享受。更別提no.1有一個技能就是穿梭陰影。
再怎麼說也是惡魔本人,就算是六歲,也不至於真的怕黑怕打雷吧?說出去誰信啊
想起昨晚小惡魔確實以這個藉口懇求他留下,宗九又有些不確定了。
他輕輕推開了頂層中央的那扇大門。
房間內很暗,只有一扇窗沒有被掛毯遮住,露出些熹微的光。
然而這扇窗戶離牀鋪太遠,甚至比壁爐還要遠,光線透過玻璃投射而入,映在深紅色的地毯上,勾勒出一道璀璨光斑。
仗着夜視能力,宗九把身後的門關上,無聲地接近了中央的大牀。
透過層層疊疊輕紗似的簾幕能看到,牀上的人陷在柔軟的牀鋪內,將自己整個小小的人縮到被窩內,長長的捲翹睫毛垂在眼瞼上,呼吸平緩悠長。
小男孩的睡臉不太/安寧,精緻如洋娃娃般的眉眼似乎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憊。
宗九注意到,他側躺着的懷裡還抱着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湊近了看才發現那正是昨晚自己給他變出來的兔子玩偶。
玩偶對宗九來說只有手臂大小,卻足以被小惡魔當成抱枕摟在懷裡。
長長的兔子耳朵垂在男孩脖子上,隨着胸口的起伏微微起伏。
毫無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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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青年盯着他看了好久,這才確定了小惡魔是真的對他的到來並不知曉。
果然......變成小孩子之後,特殊能力消失了不說,就連身體素質也是直線下降。
就是不知道修女們提到的那個,教皇分割了他們的善惡,具有淨化的特殊能力,到底是這個副本賦予惡魔的能力,還真是no.1自己的能力。
如果是自己的能力,怎麼惡魔卻從未使用過。
如果是副本賦予的能力,那小教皇在副本里又是扮演一個怎樣的角色?
魔術師漫不經心地想着,如同一直靈活輕巧的貓,悄無聲息地走到牀邊坐下。
教皇的牀足夠大,他坐在牀沿完全不會影響到牀中央睡着的人。
宗九的目光從睡得正香的小惡魔身上挪開,盯着自己指尖的紙牌發呆。
就算惡魔現在只有六歲的人格,但到底面前這個毫無防備睡得香甜的傢伙還是他的宿敵。
如果宗九想,只需要輕輕一個用力,他手上這張紙牌就會輕輕鬆鬆劃破對方纖細的脖頸,讓後者在睡夢中陷入大動脈破裂,失血過多的死亡。
惡魔的成年體也是以小惡魔爲憑依存在,如果小惡魔死了,成年體估計也不復存在。
就只需要這麼輕輕一下——
魔術師張開手比劃了一下,比他想象中還要簡單。
可不知道爲什麼,他發現自己對這種情況的趁人之危毫無興趣。
宗九一點也不想殺面前這個小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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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他們不久前才確認過不死不休的死敵關係。
或許是因爲他給自己設立了道德底線,再怎麼喪心病狂也不會對孩子下手。又或許是更想堂堂正正地打敗大惡魔,小惡魔提不起他半點興趣。
總之宗九沒有多想,也不願意深想。
魔術師興致缺缺地收起了紙牌,撐着頭,閉目冥思。
比起這些,修女方纔說的話更讓宗九感興趣些。
沒想到六歲的惡魔竟然真的怕黑。
真夠離奇。
......
直到中午的時候,牀上的人才終於有了動彈的跡象。
小惡魔從睡夢中悠悠轉醒,下意識抱緊手臂裡的玩偶,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的黑暗裡勾勒出一道不甚明晰的人影輪廓。
他嚇得睜圓了眼睛,下一秒才發現黑暗中的人如同變戲法般點燃了放在牀頭櫃上的燭臺。
明滅的燭火將白髮青年昳麗的面容照亮,照得分明,像是希臘神話裡俊美到勾人心魄的水仙花美少年納西索斯。
“醒了?”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宗九便淡淡地開口,“下次要是蠟燭沒亮,記得來找我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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