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纔,教皇帶着所有修女從大教堂離開,走到了審判庭。但不知道爲什麼,教皇的身上竟然戴上了鎖鏈和鐐銬。”
這也是練習生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審判日還沒有徹底拉開序幕,但在天空出現聖光的剎那,所有手臂上還有黑線的練習生時手腕都多了一條深黑色的鐐銬,象徵着他們有罪之身的身份。
例如安東尼,手銬腳銬脖子上都有鐵鏈,只要腦海中出現掙脫的想法,挨着皮肉的地方便會開始發出滾燙熱度,滋滋灼燒。
他早就從鎮民口裡得知,因爲吸血鬼的身份天生不被天堂所接受,所以審判日他多半過不了,如今也只是驗證了自己的想法。
可教皇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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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明明是什麼“天生聖潔之人”,怎麼可能也會和有罪之人一樣戴上鐐銬呢?
聞言,宗九眉心緊擰。
他扔下一句“我去看看”之後,馬不停蹄地趕往了小鎮中心的廣場。
其他練習生看着他的背影,面面相覷,同樣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等宗九跑到廣場上的時候,審判庭也終於搭建完成。
巨大的,充滿萬丈光輝的審判臺在天空之上緩緩成型,更上面的地方,光芒遮掩了一切,看一眼便會灼傷雙目,叫人再不敢升起直視神祇之心。
千千萬萬只由純粹光明元素構建而成的天使漂浮在審判庭旁,背後潔白的羽翼拍打,窮盡一切辭藻都無法形容出他們半點聖潔美麗。
他們十分默契地漂浮在審判庭的下方,不可超越神之威儀。
超越維度的東西就是這樣,無法觀測,無法理解。
“審判即將開始。”
打頭那位天使用平靜而疏離的語調宣佈,“首先從罪人開始審判。”
下一秒,一道流星從天際劃過,閃爍着冰冷光澤的十字架深深扎入大地,飄起一陣灰塵。
教皇猩紅色的披風被十字架釘在地面。小惡魔則雙眼緊閉,四肢淌血,懷裡抱着兔子玩偶,生死不明。
鎮民們紛紛不敢置信地高呼,“這怎麼可能,冕下一直都是天生聖潔之人,怎麼可能有罪!”
“對冕下寬恕了我們的罪孽,大恩大德,爲何會自己揹負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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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冷漠地道:“他的罪來自於己身,與你們所想無關。他理應接受審判,墮入九層地獄,千刀萬剮尚且不爲過。”
衆人譁然。
天使不再解釋。一道道十字架再度從天空降落,將一個個身負罪孽者釘入大地。
審判結束後的行刑時,善人升上天堂。這些被十字架釘在地上,手腳捆着沉重鏈鎖的罪人則無法掙扎動彈,最終墜落到大地裂開的縫隙中,被熔岩吞沒,墮入地獄。
白髮青年站在原地看着這一幕,身後卻傳來一道蒼老而慈祥的聲音。
“你還是選擇回到大地了,孩子。”
宗九頭也不回,“您知道我的選擇?”
“站在這裡便代表你已經做出選擇。”
披着黑色頭巾的老修女搖了搖頭,“我知道你不會來見我,所以我來了。”
宗九嘆了一口氣,“您認爲預言是什麼?”
“預言本就是如此,不管什麼選擇,最後都只會切合它的發展。”
是啊,不管是什麼選擇,最後都只會切合他的發展。
就像宗九所看到的那樣。
原先的惡魔,事實上是欽定的救世主。
因爲人類的貪念,惡意,最終墮落爲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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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的宗九,沒有感情,喜歡尋求刺激,並不被任何東西所約束,反倒更像傳統意義上的大魔王。
如果沒有惡魔這個扭曲的珠玉在前,任是諸葛暗也無法把他和救世主三個字聯繫起來。
可偏偏老修女引導他,讓他爲自己上了一條鎖鏈。從此拐回正道。
預言就是預言,不管如何改變,依舊會順應。
“迴避”和“知曉”早已被算在預言的範疇內容之內。
正如同古希臘神話那樣,克洛諾斯推翻了父親烏拉諾斯的統治,成爲了新一代神王。
烏拉諾斯詛咒克洛諾斯將同他的下場一樣,被自己的親生兒子推翻篡位。
於是克洛諾斯在所有孩童降生時,將他們全部吞進了自己的肚子。唯獨小兒子宙斯躲過了這一切,果然,在他長大以後,宙斯推翻了克洛諾斯的統治,順應預言,成爲了第三代神王。
如果沒有那些求生者的插手,如果沒有老修女。或許如今的大魔王會變成救世主,救世主反而纔是大魔王。
可惜,也僅僅止步於“或許”了。
也就是這樣的或許,實在令人......火大。
“謝謝,雖然我心裡清楚您並不是她,但您的存在始終讓我感到安心。”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
老修女笑了,“指引迷途,這就是我存在的最大意義。”
這個名爲“審判日”的副本實在太過逼真,逼真到一切都和現實毫無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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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現在她就清楚,這位白髮魔術師不會爲任何人停留。
“那麼孩子,你現在要去做什麼?”
白髮魔術師將風衣脫下,往風中一扔,露出背後整整齊齊的白襯衫長褲。
他沉默地擡手,握住自己的耳釘,另一隻手指縫亮出卡牌。
冰冷的物理學聖劍滑落到魔術師手中,迅速化爲撬棍的模樣。
在風中,他撂下一句輕飄飄的話。
“去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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