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熟練地攬住他,聲音沒有半分睡意,反倒透着一股戲謔。
“你怎麼還在?”
宗九猛然回頭,一拳打了過去。
自從雙手恢復後,他就像覺醒了什麼奇奇怪怪的屬性那樣,經常手癢不已。
“這可不能怪我,明明是你大半夜擾人清夢。”
男人嘆息般搖了搖頭,“難道魔術師閣下沒有聽過那句古話嗎?請神容易送神難,既然我們已經簽訂契約了,臨時反水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雖然是青澀版的魔術師,但果然一樣的反骨錚錚,要是惡魔真的是魔鬼的話,搞不好就會被打回去了。可問題的關鍵是......這一切都是他忽悠人的。
真難得,往常都是魔術師忽悠他,竟然還有惡魔反將一軍的時候。
“梅菲斯特菲利斯!”
“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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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懶洋洋地將人扔到牀上,十分自覺地爬了上去,就像抱着一隻大號玩偶那樣將人拉到自己冰冷的懷抱裡。
這得多謝了公寓裡常年開着恆溫空調,不然宗九得哆嗦一陣。
“這麼有精力的話,難道你還想再來一次?”
男人一隻手摟住他,另一隻手把玩着散落的銀白色髮絲。
惡魔假惺惺地開始了表演:“寶貝,你今天已經熱情款待過我好幾次,我十分滿意。但是補魔這種事情,雖然我很樂意,但你實在太快了,多來幾次對身體不好。”
“你說誰快了!”
宗九氣急敗壞,這回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一腳把人從牀上蹬了下去。
事關男人的尊嚴,這他媽能忍?
事實並不是宗九快,而是對比出差距。
“滾!你就給我睡地毯吧!”
宗九一卷,把牀上的被子全部裹到自己身上,閉上了眼睛。
當然,他沒有睡,耳朵還在時刻注意着周圍的風吹草動。
誰會在一隻不懷好意的魔鬼在場的情況下還能心大到呼呼大睡的?反正宗九不能。
但是真奇怪。
明明他昨天才把這隻魔鬼召喚出來,一個小時後就滾了牀單,現在滿打滿算還不超過二十四個小時,卻像是認識很久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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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九回過神後,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一隻毛茸茸的東西。
他擡頭一看,是一隻燒焦了的玩偶兔子。
這隻兔子不好看,很醜,垂耳朵都燒焦了一大截,泛着焦漆漆的黑黃色。
奇怪。很眼熟。但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看過。
“......”魔術師沉默了一下。
“我們是不是以前認識?”
正準備偷偷爬上牀的惡魔挑了挑眉,“是啊。”
他毫不避諱地承認了這一點。
“我們以前的關係可要更親密一些,你還邀請過我隨時找你同牀共枕呢。”
男人佯裝嘆氣,“現在你全部都忘了。”
“怎麼可能,做夢吧。”
宗九冷酷的說:“你這個活在地獄裡的魔鬼,怎麼可能認識我?滿口謊言的騙子,我纔不會相信你的話。”
惡魔:“......”
被自己的忽悠瘸到了,失策。
公寓內一下子又變得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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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是真的變得很安靜了。
宗九一邊警惕着不讓惡魔爬上牀來,一邊在心裡想明天的具體事宜。
既然手恢復了,那些之前殘餘的工作和落下的事情也得提上合約......還有才開了一場的世界魔術巡演大會,當然,還有那些無數等着看他這個大魔術師跌落神壇笑話的人。
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又沒了,明天還得迴歸社畜生活。
好在魔術師只需要演出,私底下的時間除了鑽研魔術外倒也自由,沒有明星那麼多條條框框的限制。
想着想着,或許今天的確是累到了,白髮魔術師的呼吸逐漸變得綿長。
那些暗地裡圍攏在牀邊的陰影一下子蜂擁而上,將人牢牢裹成一個繭,確保不會打擾對方的淺度睡眠。
惡魔心滿意足地回到了牀上,將人隔着被子抱到了懷裡。
他暗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明滅,呢喃低語。
“我可沒有騙你啊,親愛的魔術師,你的確說過那句話。”
在審判日副本里,抱着玩偶的小惡魔從噩夢中驚醒,雙眼渙散的同時,焦距在了面前舉着燭臺的白髮魔術師身上。
不論是六歲的小惡魔,還是如今的大惡魔,那一瞬間他們似乎都聽到了自己並不存在的心跳聲。
很安心。
‘下次如果房間裡沒有光,蠟燭沒有亮,可以來隨時找我點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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