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儿子的话,姜二爷呆了呆,然后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对啊,爷怎么没想到呢!”
是啊,您怎么就没想到呢?同样没想到的姜留,心安理得地啃着甜滋滋凉冰冰的樱桃,顺便给哥哥塞了一颗。
姜二爷瞪了闺女一眼,自己挖了一勺樱桃放入口中。
孟三这会儿南下,没准真是奔着泉州去的,他认识的字还没自己多,肯定应不了文举,武举他也够呛,所以孟回舟找人替孟三应举的可能性非常大!
泉州离着康安城足有几千里,如果不是自己南下泉州应举,孟家这件事就办得神不知鬼不觉,现在得知自己南下泉州,孟家才慌忙让孟三南下。因为代笔替考的事一旦暴露,不只孟家完了,给孟三做保的人也一并完了。
大周士子应举,除了需要携带当地衙门所发的户籍凭证作为家状外,还需递交保状。保状上需三到十位德高望重的同乡为士子签押做证,证明持此保状的士子是本人。但凡被保人作奸犯科,同保连坐,其本人和家人不得赴举!
若孟家真要找人冒名顶替孟三,那他们必定要花重金寻人,还要花重金请人做保。所以说孟家带着黄金百两南下,可比自己腰缠万贯下杭州听起来靠谱多了。
姜二爷“突突突”地将樱桃籽射入小碟子中,重重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小子,你怎么想到孟家会找人代笔?”
姜凌端起小碟子将樱桃子吐出,理所当然道,“儿猜的。不找人代笔,孟三能中举?”
“哈哈哈——”姜二爷仰头,想到自己靠着真本事中举了,孟三还啥都不是的场景,笑不可抑。
待裘叔回来后,姜二爷立刻将此事跟他商量一番,让他去散播消息。姜裘道,“二爷,呼延图晕船,不如让他跟着孟三南下,一路散播消息,阻一阻孟三的行程?”
姜二爷立刻道,“呼延图长得比鸦隐还像土匪,他干这个正合适!”
鸦隐气得脖子冒起青筋,“某哪里像土匪了?!”
姜二爷摆摆手,“爷说错了,你不像,爷像。”
你不像土匪,你像被土匪抢去的压寨夫人!鸦隐哼哼几声,拉着姜宝出屋打架。
裘叔又道,“二爷,既然有人盯上了咱们,咱也别藏着掖着,明日您和少爷在船头练枪时去掉粗布,让他们看看您的真本事,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咳,咳,咳——”姜留被核桃噎到,咳了起来。姜凌连忙上前给妹妹拍背帮她顺气。
姜二爷瞪了闺女一眼,对裘叔道,“爷的枪练得还不够好,不如……射箭?”
这下不只姜留,裘叔都咳嗽起来,连忙劝道,“您还是练枪吧,咱们带的箭有数,用完就没了。”
姜二爷生气了,“你们瞧不起爷!爷现在的箭术已出神入化,指哪打哪了!”
“二爷误会了,运河行船有不准用箭的规矩。”姜财解释道。
“还有这规矩?”姜二爷不信。
“有!”裘叔和姜财异口同声应下,就算没有,也必须有!
“练枪就练枪。”姜二爷只得悻悻作罢,众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总算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