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姜慕燕将雅正夫人与吏部尚书夫人交好的事情告诉父亲后,鼓起勇气低声道,“女儿觉得,咱们可以请雅正夫人帮忙……”
大哥没走通大理寺卿的门路,正苦于无法搭上吏部尚书的姜二爷点头,“不错,燕儿说得有道理。”
很少被父亲赞扬的姜慕燕小脸立刻就红了,低着头不知该怎么回话。姜二爷也觉得有点不习惯,姜留很满意现在的局面,没有主动打破沉默,姜凌则更没这个兴趣。
父女俩沉默了一会儿,姜慕燕又主动道,“父亲,女儿明日就去跟夫人说这件事?”
姜二爷摇头,“你去不合适,此事虽急,但也不急在这一两日。为父去给你祖母说一说,待夫人下次来时探一探她的口风,看她能否帮咱们跟丁夫人搭个线。若她肯帮忙,咱们记她这个人情,若她不肯帮忙,也在情理当中。你们不可因此对夫人产生埋怨。这世上,除了至亲,没有谁必须帮咱们的道理。”
“是。”姜慕燕和姜留齐声应下。姜留忽然觉得爹爹能在康安城混得如鱼得水,也是有原因的。
爹爹不自恃美貌和身份假清高,他三教九流的人都交,该用关系的时候就用关系。但是,爹爹不会死皮赖脸地强扒着谁,觉得人家必须帮忙,人家帮,他记人家这份情,人家不帮,他也不会生气怨怼。但是别人若找他帮忙,爹爹能帮的都帮,所以当他遇到事情需要帮忙时,他找上谁,一般对方也不会不忙。因为他们帮了爹爹这一次,以后他们遇到难处,爹爹也会帮忙,这便是人情往来。
别人都说人情最是欠不得,但是爹爹却不这么觉得。他把谁欠他人情他欠谁人情记得很清楚,相对应的谁得罪过他,他也记得很清楚,该还的人情他不忘还,该报的仇他更不会不报。
这些,便是爹爹的人脉,无论在哪个时空,人脉都很重要。爹爹以前不混官场,姜家官场的关系都是祖父和大伯交下的,现在爹爹要出仕了,他一旦进了官场,又会交下一大串的人脉关系。
对此,姜留很期待,也很惭愧。她觉得自己也该走出去,拓展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而不是天天在家当咸鱼。
姜老夫人听了儿子的话,笑道,“雅正那边,娘同她说,若是能帮,她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姜二爷挑挑眉,母亲向来挑剔,怎会对雅正夫人有如此高的评价。不过话说回来,苏家白落后,雅正父母双亡又被退婚,人生走入绝境后,她却绝地逢生,在康安城立足,凭得不仅是琴技,还有她的胆识、毅力、手腕,姜二爷对她也是敬佩的。
刚出府的姜二爷正想着她,便遇上了,雅正夫人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前,正准备下车。姜二爷上前虚扶,雅正夫人道谢。姜二爷没问她来做什么,雅正夫人也没对姜二爷说,待送她入府门后,姜二爷便快步离去。
他今天要去的地方,是京兆府。他还未到府门前,便见道余昌进气呼呼地从京兆府走出来,迈步下台阶时,他的大肚子跟着一颤一颤的。余昌进这些年养尊处优,养出了一身的肉,想到他要去带兵打仗,姜二爷就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
待余昌进上轿走远了,姜二爷才到了京兆府门前,报名想见京兆府尹张大人。
“谪仙,我家大人不在府中,要不您改日再来?”守门的衙差嘴里这么说,眼里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姜二爷一看就明白了,张文江这几日被人烦着了,所以家中和衙门都谢客。他来求着人家办事,自然不能触这个霉头,于是姜二爷笑道,“周其文周师爷,可在衙中,因上次的案子,姜某有些事要跟他说一说。”